“陈院长的话,我自然是相信的,不过陈院长想要让别人不也如此认为,是准备以自己为证吗?”
在身边都是老硬币的京都权贵圈子中生活,心里怎么想其实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把心里话说出来,否则怎么被人坑死的都不知道。
“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三殿下。”
陈萍萍笑了笑,正色道:“想让众人认为范闲是真心查贪并非党争,辩解是没用的,只能看范闲怎么做,那么也就老臣这个巨贪,才能让朝臣放下对范闲的怀疑。”
“舍己为人啊,不知道的还以为陈院长才是范闲的爹。”
“殿下说笑了。”
说笑吗?
他可是说的真心话。
而且不仅是他这么认为,看过电视剧大部分人,都是如此认为,要不然陈萍萍也不会有“范爹”这个别称。
见李承宗只是笑了笑,没说话,范闲正色道:“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想过引起党争,如果我查贪只针对李承泽,我就不会把此事交给都察院。我不否认,我是要对付李承泽,但我是要在朝堂之上,依仗国法,堂堂正正击溃李承泽,如此才能告诉天下人,这世上不只有高低贵贱,依然有人遵法如仗剑!”
话音刚落,联袂进来的老大李承儒便笑道:“好,说得好。”
太子李承乾紧随其后,哈哈大笑道。
“好一个遵法如仗剑,朝堂之上,若是少几个贪污之辈,多几位像你这般的官员,我庆国何愁不兴。”
老二则是瞥了眼太子,淡淡笑道:“太子这话,听起来可像是在指责父皇认人不明、任人不贤啊。当然,我还是看好范闲你的,遵法如仗剑,希望小范大人能说到做到的。”
“二殿下放心,我自然能说到做到。”
李承泽笑了笑,问道:“范闲,你我之间,真没有一点缓和的可能?”
就这十几日的光景,范闲便借都察院之手,将他门下十几个官员送进了大狱。
在李承泽看来,没了十几个门人并不算什么大事,反正迟早也有人补充进来,毕竟这个世界上不在乎功名利禄的人终究是少数,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赖名成一样无法招揽。
他和范闲之间的仇恨,也可以放在一边,如果范闲能真心投靠他,共谋大业的话,两人成为至交好友也不是不可能。
正如那句话说的一样,或许只有敌人才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人。
李承泽觉得自己还是比较了解范闲,范闲不愿屈居别人之下,但又胸无大志,才华横溢,拥有这样奇怪性格的人,他只知道李承宗和范闲这么两个,李承宗现在已经偏向了他,所以他一直都希望范闲能加入到他的阵营里面来。
范闲淡淡一笑,神色认真道:“二殿下,看来你记性不太好,我记得此前便跟你说过,我和你不是一路人。”
“那可真是可惜了。”
李承泽摇了摇头,走到李承宗面前,摸出了一个盒子。
“三弟,这是我娘让我转交给小侄儿和小侄女的礼物。”
“不会是启蒙的古籍孤本吧?”
李承泽一愣,笑道:“额……还真是。”
“回头替我谢谢林姨。”
闲聊了几句,林若甫带着林大宝来了。
然后,侯公公带来了庆帝的赏赐,洪四庠带来了太后的赏赐。
什么叫含着金汤匙出生?
两个小家伙便是,不过刚刚满月,就已经一辈子吃喝不愁了。
满月宴开席,李承宗转了一圈,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同桌的人都是年轻一辈,除了皇子之外,还有李弘成和秦山,随便拎出来一个,都是年轻一辈之中的领军人物。
几杯酒下肚,恭贺了一番李承宗,众人便祝贺起了范闲。
毕竟范闲被升为四品居中郎,负责今科春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说起来,范闲还是庆国立国以来,升职升的最快的官员。
不到一年,便从八品协律郎升任四品官居中郎。
论官职品级,已经不在李承宗之下。
轮到老二祝贺的时候,范闲还是喝了酒,只不过不同于其他人的客套,范闲很直接的问道:“二殿下可是准备在春闱的事上报复我?”
李承宗、李承泽、李承乾、李弘成兄弟四人跟范闲比较熟,对此并不意外,李承儒、秦山和李承平则明显愣了一下,完全没想到范闲会如此直接。
李承泽喝了口小酒,笑道:“如果我说,我没想过报复你,你信吗?”
“我不信!”
“范闲,我们之间并无深仇大恨,你为什么总认为我会报复你呢?你让都察院查的官员,我认了,你想继续查下去,我也不会阻拦,难道还不能说明我的态度?”
范闲呵呵一笑,并没有开口。
李承泽长叹一口气,说道:“春闱科举是为国选材的大事,我不会在春闱上闹事,你大可放心!”
真要这么为国为民,你就不会走私卖国了。
范闲心里如此想着,鄙夷一笑,问道:“二殿下可知史家镇这个地方?”
“自然知道。”
“那二殿下可知史家镇被一把大火烧的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