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知道赖名成会参自己,李承宗一开始其实没有任何报复和针对的想法,毕竟他好歹是皇子,气量还没有那么小。
但赖名成参奏的话之中,有句话让他心头火起,所以决定给赖名成一个教训。
构陷皇子,满门抄斩。
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头丢进了平静的湖水中,瞬间让整个大殿议论起来。
众多官员心中不禁又紧了紧,赖名成够狠的吧,冲着要三殿下命去的,可三殿下更狠,直接要屠了赖名成满门。
赖名成心中也是一紧,他原本想用此次机会,给京都权贵提个醒,莫要视国法于无物,在言辞故意夸张大了些。
从来没想过置李承宗于死地,却不想李承宗竟然如此之狠,开口便是求庆帝将他满门抄斩。
赖名成固然不怕死,但也怕连累到家眷。
有冯家这个前车之鉴,谁知道李承宗会不会对他家人下手。
赖名成急了,就要开口,却听庆帝笑道:“一个要朕以正国法,一个要朕满门抄斩,你们说朕该听谁的?”
庆帝一开口,殿中顿时安静下来。
李承宗拱手道:“既然父皇不知道该听谁的,那就容儿臣与赖御史辩一辩。”
“赖名成。”
“臣在。”
“李承宗要与你一辩,你有何话说?”
“臣愿意与三殿下一辩。”
“好,你们就当堂辩一辩,让众朝臣做个见证。”
庆帝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赖名成,说出来的话让赖名成心惊肉跳:“若李承宗输了,朕准你所奏,斩了他以正国法,若是你输了,构陷皇子该当何罪,你当知晓?”
连斩皇子这种话都说出来了,赖名成知道自己把事情闹大了,心中已然有了悔意,但此时已是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上。
当然,赖名成并不认为自己会输,毕竟昨日之事,那么多官宦子弟看见,即便李承宗再怎么巧言令辩,也不可能逃脱罪责。
正当赖名成如此想着的时候,李承宗开口了。
“赖御史,你昨日可曾亲眼见到本王行凶?若本王说昨日未曾离开过王府,赖御史觉得昨日的官宦子弟,谁敢说自己看见本王杀人了?”
赖名成人傻了。
想想李承宗的威慑力,他知道此话绝非虚言。
谁知,李承宗突然话锋一转。
“可惜本王没兴趣仗势欺你,你说本王骄横枉法,滥用私刑,私设刑堂,本王认了。”
赖名成有点懵,完全看不懂李承宗的路数。
愣了一下,才顺着话开口道:“殿下既已承认,何故说臣构陷?”
“首先,你说本王对朝廷命官滥用私刑,本王且问你,冯远家眷中可有在朝为官的?”
赖名成想了想,只能摇头表示没有:“是臣用词不够严谨。”
李承宗没搭理他,继续道:“其次,你说本王草菅人命,那本王问你,冯家罪证你可看过?他家罪不容诛,本王如何草菅人命了,草菅人命四个字是何意,你一个堂堂左都御史不知道?如若不知,你赖名成有何颜面身居高位;若是知晓,你又有何脸面说出本王草菅人命四个字?”
赖名成被喷的哑口无言,老脸一阵发烫。
李承宗却没有打算放过他的意思,“赖名成,说来你可能不信,本王是很敬佩你的,为官清正,不畏权贵,所以你参本王,本其实没想和你计较。你是御史言官,有时言辞夸张一些,本王也可以理解,但你有句话让本王非常不爽。”
“不知臣哪句话让殿下不快。”
“你说冯家满门十八口惨死,可称我大庆立国以来第一惨案。”
李承宗嗤笑一声:“什么叫大庆开国以来的第一惨案,如果冯家的案子都是第一惨案,那么那些被冯家欺压的百姓,那么被冯家人灭掉满门的人家算什么?”
李承宗的声音陡然提高了八度,响彻整个朝元殿:“赖名成,你来告诉本王,死在冯家手中的三百四十六口人命,算什么惨案?”
赖名成张了张嘴,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李承宗看了眼赖名成,一副恍然的模样:“哦,本王忘了,你赖名成是堂堂左都御史,你是官啊,在你眼中自然只有官员的事才是事,我大庆的平民百姓算什么东西!不就是死了三百四十六个人嘛,不就是一些女子被冯家的畜生奸污了嘛,不就是有人被打断了腿嘛,在你赖大御史眼里,哪里算得上惨案,恐怕案子都算不上吧。”
“殿下何故如此侮辱臣?!”
赖名成气得脸都红了:“臣一生行事,自问无愧于心,冯政虽有罪,但稚子总该是无辜的吧。”
“想不到堂堂左都御史,竟然如此之蠢,照你这么说,律法上为何有夷三族?”
冯政犯的事,虽然够不上夷三族,但满门抄斩肯定够够的。
按照大庆律法,冯家那些孩子自然也在抄斩之列,算不得无辜。
所以,赖名成又哑口无言了。
这赖名成战斗力不行啊。
想想也是,电视剧里赖名成就不行,范闲几句话就说得他哑口无言。
李承宗心中如此想着,看向大殿中的官员,仔细搜寻一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