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要清洗晋地,臣等支持,可为何如此着急?
这般急切,只会导致很多事情不稳,无数百姓受到伤害啊。”李东阳开口了,语气温和了许多。
朱厚照见此,气息也温和几许,但仍是很霸道的不悦道:“朕要是不着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清洗晋地?
每多等一天,你们知道晋地要有多少朕的子女饿死冻死、被欺压死吗?
哼,不要以为朕不知道,你们根本不在意。
只有朕在意。”
“朕告诉你们,与其让朕的子女冻死饿死被欺压死,朕宁愿让他们受到波及而死。
死也要死的不那么窝囊。”
众人又是无言以对。
陛下实在是太过霸烈、刚硬了。
“好了,朕意已决,你们要还是我大明的官员,现在该做的,就是如何善后?而不是此时来质疑朕。”
朱厚照手一挥,说着、忽然脸色更是不悦了,“晋地有这么多的贪官污吏、欺压百姓之人存在,难道你们就没有责任吗?
朕告诉你们,你们的责任不少。”
“不过朕也清楚,这责任是从太祖就开始有的,我爹也少不了。
所以朕才先不跟你们计较,都退下吧。”
刘健等人的气势一降再降,最后几句话,更是让他们低下了头。
他们有责任吗?
当然。
可正如陛下所说,主要责任还真不在他们。
是从太祖时就开始,一点点的积累下来的。
但陛下能肆无忌惮的说太祖、说先帝不是,他们却不能,只能默默承受着。
沉默着,他们就要离开乾清宫。
“等等。”突的,朱厚照又开口了,不容置疑道:“等过几天,朕会传旨,召我大明所有亲王、郡王进京。
大明皇室的制度,已经是一滩烂泥了,必须要改。
你们也做好准备。”
众人又是一惊。
“陛下、既然要改,何不提前传旨?
那时诸王没有防备,此时发生了晋地之事,再去召诸王进京,恐诸王中有人起不臣之心啊。”吏部尚书马文升皱眉道。
“朕就是要看看,我大明皇室中有没有人敢造反?
又有没有人敢帮助他们?”朱厚照目光有些发亮道。
众人心中一凛。
陛下这是期盼着有人要造反吗?
以陛下的性子,或许还真挺有可能期盼的。
如此,他便能再次领兵出征了。
有藩王敢造反吗?
他们思索着这个问题,皆摇了摇头。
大明成立一百多年了,早已深入人心、人心思定。
藩王本身就没有多少实力,想要造反,几乎不可能。
更何况遇到的还是当今陛下。
除非藩王里直接出一位天人之境的元帅之才,否则绝没有半点造反成功的可能。
即便有人昏了头敢造反,他们也不担心。
唯一让他们感到担忧的,是有人在背后支持藩王造反,造成大的破坏。
这件事未必不可能。
如果陛下继续这么霸烈强硬下去,很可能就有人忍不住,蛊惑一位藩王造反,给大明朝廷、给陛下一点颜色看看。
当然,此事也不会容易。
想要蛊惑藩王造反,就必须要保证绝不会留下证据,以免朝廷秋后算账。
没做到这点,没几人敢的。
众人气势汹涌的来,然后沉默无奈的返回了。
骤然间,好几人心里升起了异样的感觉。
陛下要清洗晋地这等事,在他们看来,无疑是天崩地裂的大事。
连忙一起去劝阻陛下。
但见过了一次陛下后,他们再去看,发现好像也就那样了。
心里并不是太着急了。
有陛下在,未必就会发生什么大事。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性更沉稳了几分。
不过也有人,仍是心急如焚、又惊又惧。
陛下是不顾一切的要清洗晋地,晋地是第一个,绝不是最后一个。
要是查到了我的头上····
不管怎么想,他们都还要立即忙碌起来。
晋地的官员他们也不知道会被抓多少,但肯定很多,比上一次更多。
毕竟连三座亲王府都动了。
为晋地善后,毫无疑问、是一件极为麻烦的事情。
众臣离去,朱厚照稍稍郁闷了一会。
他感觉这些文官们,怎么就不理解他呢?
每次都要他好言好语、苦口那啥心的劝说他们。
众臣:‘陛下、您真的好言好语、苦口婆心的劝说我们了吗?
您都是直接命令的,还先斩后奏。
不听您的就直接拿出两查证。’
但也只郁闷了一会,朱厚照就释然了、不生气了。
一群笨儿子罢了,朕这个做父亲的,得宽容他们,多劝两句也没什么。
哎,当爹果然是挺累的。
我爹那时候就幸福多了,有朕这个听话的好儿子。
哪像朕,全是笨儿子,还有很多坏儿子需要教训、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