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
“啊!”杜筠婉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因为她看到了几乎要流到脚边的长长的血河。好在她一把捂住自己几乎要尖叫出声的嘴巴,颤抖着双腿,慢慢、慢慢地向后退去。
“来都来了,你还要去哪?”似乎是灌木丛的后面传过来的声音。
这声音,不是萧祁云还能是谁。
杜筠婉下意识转身想跑,身后就被三五个穿着黑衣的暗卫堵得死死的。
原来... ...原来是她傻了。
这偌大的大皇子府,怎么可能一个人都没有。
从她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的一举一动都在暗卫的监视之下。
今天,她死定了!
那些暗卫只是静静地堵住她的去路,并没有上前挟持她的意思。杜筠婉垂着脑袋,朝灌木丛后面的那人走过去。随即,那三五个暗卫又悄悄隐没在黑暗之中,就好像他们从不曾存在过一般。
萧祁云悠哉地坐在石案前喝茶,可他的面前是十来个身着百姓衣服的“死人”,他们的躯体以各种扭曲的姿势横七竖八地摊在地上。杜筠婉不敢多看一眼,也不敢去想象,他们生前究竟是经历了怎样的折磨,又是在怎样的痛苦之下慢慢死去... ...
萧祁云凝视着杜筠婉惨白的脸,看着她恭恭敬敬地跪在自己脚边。一句话也不说,似乎怕得张不开嘴,又似乎是认命一般任君处置,倔强地不肯再向他祈求一句。
怎么?以往稍微吓唬吓唬就泪眼婆娑、哭得梨花带雨,如今动真格的了,她反而“镇定”起来?
呵!这小丫头片子... ...
萧祁云伸手,一把将她从地上薅起来,轻轻地按在身边的石凳上坐着。拿起他手边的茶碗,提壶倒上一杯热茶塞到杜筠婉手心:“为什么不乖乖地在房间里等我?”
这话说的,就好像是一个丈夫关切的询问,询问一句再平常不过的家常话。
杜筠婉咬着嘴唇,咬得几乎要出了血。如今,不小心撞破了这煞神的“秘密”,她还能有活路?
她很怕,可她死也不能死得太窝囊了。
若是注定小命不保,那便给她来个痛快吧!
突然,杜筠婉感觉一只骨节分明的手触碰自己的唇瓣,猝不及防地令她浑身一颤。
他的手指修长纤细,看起来十分有力,却在触碰到杜筠婉的唇瓣时极尽柔软。
他的声音更柔软:“我从未想过伤害你... ...可你为何总要离开我... ...”
当暗卫向他禀报杜筠婉出门了,拿着包袱想逃走时,他是十分恼怒的。那时,他正面对着这一群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暴露了自己身份的“笨蛋蠢材”,这些人居然还有脸苦苦哀求?于是,他大手一挥,临渊手起刀落,刀刀封侯。
望着他们喘不上气,又极尽想呼吸、想活命的样子,萧祁云面无表情。
她来了。
当他看着这小丫头片子吓到腿软,却极力地强装镇定,有一片刻,他的心狠狠疼了一下。
“临渊。”萧祁云盯着杜筠婉惨白的小脸,似乎是想把她看得清清楚楚,可随即鼻息传来的血腥味确实很浓重,于是吩咐道:“把这里收拾了,另外,让小虎备马车。”
“是。”临渊一声口哨,暗卫从四面八方而来,很快就将地上的一片尸体拖走,随即他也躬身离去。
萧祁云缓缓起身,毫无预兆地就一把抱起了杜筠婉。他的胳膊有力,他的步伐稳健,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独留杜筠婉在他怀里颤抖。
他总是这样,霸道又专横,不由分说地对她“动手动脚”。可她没得选,在他面前,她的反抗显得如此苍白。她就是那案板上的鱼肉,哭泣乞求只会让这个煞神更兴奋,所以杜筠婉紧紧地咬着牙,生死也不过是头点地,大不了重新投胎而已。
“你当知道,该如何处理今日所见。”萧祁云一字一句道,抱着小小的丫头,就仿佛毫不费力一般,气息依旧匀称。
说着,他又垂眸望向杜筠婉的双眼:“你是个聪明的,若想让小虎活得长久,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不用我教你吧?往后你要乖一些,我叫你来的时候,就动作快些。毕竟小虎还在这里,你也想他,会时常来看他,对吧?”
杜筠婉“木楞”地点点头。这一番话,她听得模棱两可。
终究,小虎还是成了握在他手心里的把柄。
直到萧祁云停下脚步,杜筠婉才反应过来,他们已经站在了府邸的大门前。小虎已经备好马车,守在车前为主子打起车帘,萧祁云却只是将杜筠婉“塞”进了马车里。
“还有,”萧祁云道,“回府后多吃一些,怎的去了一趟皇宫又轻了许多?”
随即,马车的帘子轻轻放下。小虎坐在车前,赶着马车缓缓而去。
“婉儿姐,我看大殿下对您真的很上心。”小虎一边打着马鞭,一边乐呵呵地说道。他并不知道杜筠婉今天都经历了什么,只看到他主子像对待挚爱的宝贝一般,小心翼翼地抱着他的婉儿姐,又小心翼翼地送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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