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的中秋宫宴又一次不欢而散。
皇上要和朝臣们处理宫变的后续,没有像上一次那样当场就给刘曦月什么赏赐。
对此刘曦月也不怎么在意,当时的场面已经控制住了,就算没有她的插手,太子大概率也不会有事,功劳没有其他贵女们以为的那么大。
不过皇上顾不上,太后和皇后总要有所表示的,出宫时,刘曦月被赐了轿辇,说是担心她怀着身孕,刚刚受了惊吓,再有什么闪失,小心的被护送到了宫门口。
登上自家的马车,段明熙一脸紧张的抓着刘曦月的手,“月儿有没有被吓到?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刘曦月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我没事的,你也看见了,三皇子只是说了几句狠话,都没近我的身,不用担心。”
见她确实一点紧张的样子都没有,段明熙的心情也渐渐放松下来。
马车的门被敲了两下,玲珑的声音从外面响起,“郡主,老夫人和大夫人过来看您了!”
听闻岳母和大嫂过来,段明熙赶忙打开车门,扶着刘曦月就要下车。
老夫人赶忙拦住他们的动作,“快别折腾了,还怀着身孕呢!月儿怎么样?有没有吓到,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母亲放心,女儿一切都好。”刘曦月挪到车门处,听话的没有下车,只坐在这里答话。
老夫人松了口气,大夫人林清婉叮嘱道:“虽是看着没事,回去后还是要请个郎中过府看一看,才能放心。”
“大嫂提醒的是,我这就派人先去请大夫到府上候着。”段明熙道谢后赶紧吩咐自己的小厮去办。
“既然无事,就快些回郡主府去吧!”到底是家中没有老人在,老夫人不放心的叮嘱道:“这几日京城怕是不会太平,吩咐人守紧门户,无事便不要外出了吧!”
“母亲放心,女儿知道的,您也累了一天,也快些回去歇歇吧!”
……
接下来的日子,京城的空气里仿佛都带着一股紧张的味道。
每天都有勋贵大臣被抄家入狱,三皇子既然敢发动政变,自然是身边党羽众多,给了他可以成功的信心。
只是这局中皇帝更胜一筹,早已洞悉了他们的动作,才在尘埃落定之时,让他们这些局外人觉得举重若轻,仿佛一切都很容易一样。
这当中他是如何筹谋,又是否有过担惊受怕,外人不得而知。
这样的谋逆之罪,和其他的案件不同,只要确定了抓捕,判决都很快,属于宁杀错,不放过的类型。
半个多月的时间,行刑的菜市口,血腥味就没消散过。
三皇子的天家血脉到底是保住了他的一条性命,他被押去天麟山给祖宗守灵,终身不得出皇陵一步,遇赦不赦。
他的外家镇北侯府被株连九族,宫里的谨妃也被赐了三尺白绫。
附逆在三皇子身边的官员纷纷落马,京中势力重新洗牌,同时也多出许多不错的职位。
刘曦月的二哥刘彦彬也借着这个机会,成功调回京城。
一切尘埃落定,皇上终于想起论功行赏,奖励这次宫变中坚定不移的忠臣们,刘曦月也收到了来自皇室的嘉奖。
她已经是郡主了,历来也没有女子被恩赏为公主的先例,这份奖励就落到了段明熙的身上。
别人家都是封妻荫子,到她家倒是反了过来,段明熙倚仗着妻子的功劳,被封为安乐侯。
和之前那个只是荣誉称呼的轻车都尉不同,这下他是彻底不用去科举了,本朝勋贵人家除非是不能袭爵的次子或庶子,有爵位的人是默认不去参加科举,挤占本就稀少的学子名额的。
就像刘曦月的两个哥哥,只有二哥刘彦彬需要参加科举。
和上一次刘曦月封郡主时一样,他们没有大操大办的庆祝,关了府门,又一次跑到清虚观为大陈祈福去了。
只这一次来的变成了两个人。
……
从太后处得来的医书果然获得了玄微道长的喜爱,在山上的日子里,他带着刘曦月验证了医书中记载的许多古方。
师徒二人在山中过的倒是悠闲自在,只有段明熙失去了一直以来的目标,不知道要做些什么才好。
直到两人的孩子降生,段明熙一头扎进了养孩子的琐碎当中,顾不得思考其他。
对此刘曦月倒是乐见其成,虽然三皇子倒了,朝堂上还有个二皇子虎视眈眈呢,正是争斗最狠的时候,段明熙年轻心思浅,这时候掺和进去,一个不好命都要丢了。
一家三口的日子平淡又温馨,小孩子长的飞快,转眼就到了三岁启蒙的年纪。
蕲州水患频发,许多灾民为了生计,奔往京城。
大量的灾民涌入带来了瘟疫,京城紧急关闭城门,独自到清虚观看望玄微道长的刘曦月就这样被关在了城外。
其实以她的身份是可以要求守城的士兵打开城门的,只是她没有那样做。
一来怕有人趁乱冲击城门,造成什么后果恐怕要由她来承担。
二来,便是担心把瘟疫带回城去,如今城内还算安全,她的父母和孩子都在城里,刘曦月不想因为自己让家人和城里的百姓陷入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