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么?还哥。”
贺知还的视线从樊东的眼睛上移开,看着他的因为难得的倔强而紧紧抿着的双唇。
顺着下巴到白皙修长的脖子,然后是十分新的,熨烫过的家居服。
他每次回来其实都会发现,他们两个的一样的家居服,自己的这一套都是放在卧室的衣橱里的。
而且能看出来,头一天还是被穿过的。
所以他每次走后,樊东会穿他穿过的家居服。
这样的情况还有很多,樊东在他不在的时候,都是会睡在贺知还常睡的位置,用贺知还的枕头。
客厅里永远有贺知还喜欢喝的咖啡,茶几上有最新的财经杂志。
而樊东向来只喜欢喝茶,也从来都是看医学杂志。
门口永远都会有摆放好的贺知还的拖鞋,就好像每天他都会回来一样。
然而,这个家,贺知还明明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贺知还的视线转回来,重新对上了这一双倔强的眼睛。
贺知还在心里微微的叹了口气:是啊,怎么可能不是倔强的呢
樊东在自己的面前表现的一直是温顺的,可以一退再退的。
但是不管是当初不顾自己的冷脸,勇往直前的追求自己三年,
还是为了跟自己能多在一起,而毅然的选择了当初自己并不喜欢的医学专业。
到后来,贺知还的家里发生变故,不得不跟着父母迁至国外。
贺知还放弃了学医的梦想,转了金融专业,并且决定不会再在回国发展。
樊东只身一人去到了国外,在贺家兵荒马乱的时候,像是一道皎洁的月光,
在伊国的晚上,站在贺知还的面前,微微的笑着说
“你不要说话,你说的话我不会想听的,你就安心的在国外吧,好好的照顾家人,好好的学习,
我会在国内好好的,还哥,我真的喜欢你,我会永远和你在一起的。我会等着你。多久都行。”
多久都行,多久都行!樊东就这样等着贺知还十多年,这是一个多倔强的人啊!
但是现在,贺知还知道,他不能让樊东再等了。
当爷爷在他面前晕倒的那一刻,当贺图南眼里有着泪光的质问“是要拿走我的小被子么”那一刻,当想到父母即将面对自己小儿子要和他们坦白的那一刻。
贺知还就知道,他要不起樊东的等待了。
面对着贺知还的沉默,樊东感觉自己的手开始有些抖了。
他突然站了起来,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
“说好了要喝点酒呢!我先去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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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贺知还把厨房的两个人的的餐具放到了洗碗机回来的时候,
在水吧的樊东已经把红酒醒好了,正在看着红酒微微的愣着。
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贺知还看了一下手机的屏幕,显示是个视频申请,是樊东在医院的助理。
樊东皱了皱眉,点了接通。
“樊主任,您是不是要休息了?”
“没有,怎么了?”
“唉,也没什么事儿,就是这个胡鑫博,这孩子烦死人了,兴奋的不行,非要您看看他下的医嘱,然后还没有您的私人电话号码,您的工作号码还关机了。”
助理是跟了樊东七年多了的人,平时和樊东关系是同事也是朋友,所以说话还是随便点,语气里虽然有无奈,但是能听出来,不是真的被烦到了,
胡鑫博是挺讨人喜欢的孩子。
樊东淡淡的笑着“行吧,让他说说吧。”
电话在笑声中转到了胡鑫博的手里,刚刚还在同事面前侃侃而谈,吹牛自己的医嘱下的,堪比十年老医生的男孩,
在看到镜头里的樊东的那一刻“老---老师--”
伶牙俐齿的孩子,突然就磕巴了。
贺知还在水吧坐下,接过樊东递过来的红酒。
抬眼看了一下手机,对面的男孩眼睛瞪得大大的,脸上有莫名的红晕。
而小镜头里的樊东,没有注意手机的角度,甚至都没有看镜头。
但是镜头里的人,随性有些慵懒的放松的状态,因为度数不大,在家的樊东从来不带眼镜。
刚刚洗过澡,半干的头发没有特意整理,略微凌乱,是平日工作里的严谨和儒雅完全不同的迷人的状态。
半天没有等到病例汇报,樊东看向了镜头,因为看不太清楚,微微的眯了一下眼睛
“提问你,你不说话,现在主动举手了,还是不回答?你是需要启动什么开关么?”
“不是,不是,没有,那个老师,我·我都写出来了,我·现在给你读啊·”
贺知还轻轻的笑了一下,随即转头看向窗外,俯瞰这个繁华都市的夜景。
耳边是樊东和学生的对话,精准尖锐的提出了几个问题。
“好好想想我的问题吧,我要休息了,再打扰我,我会在你的实习评定书上写你的坏话。”
在对面的笑声,和胡鑫博热切不舍的目光中,樊东关上了电话,随即把自己的私人手机也关机了。
“这个小孩子喜欢你。”贺知还淡淡笑着看着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