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子渔看着寸草不生的山谷,心中划过一丝叹息,命龟族喜爱阳光、花草树木、山川河流,喜爱穿紫衣。
而这,除了一条小溪,还有他们穿着的紫色衣袍,其他什么都没有。
这一身衣袍还是长风蛮西在黑龙族那里求了许久,才讨来的。
她收回视线,看向正等着她解释的族人们,扯出一个微笑,“没办法,我也不想撒谎,可是不撒谎,我们族人又得死多少?
“而且,我说得也没错,他只需要换一天就没事了。”
长风孜神情激动道:“我们没有问责的意思,而是想知道你为什么会撒谎?不,应该说你为什么能撒谎?”
叶子渔神色一怔,突然回想起来,命龟族是一个不能对既定卦象撒谎的种族。
如果是死卦,就不能说成生卦,也不能说有转圜余地。
不然身体会有反噬,轻则吐血,重则残废。
这是与天道联系颇深的种族,明明该被眷顾,偏落得如此下场。
天道也没有护着他们,何其残忍!
叶子渔看向他们,斟酌的说道:“其实也不算撒谎,只不过换了一种说法而已,那卦象显示确实是死卦,不是吗?”
长风孜苍老的脸庞好似重焕青春,连连拍手,“妙啊!太妙了!此等关窍,我们竟一直没有悟出!族长说得对!小语,你真的是燎原之火!”
叶子渔尴尬的笑了几声,这说的是长风语,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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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风语,你之前说的,可有计划?”
长风蛮西坐在木屋的台阶上,眼神颇为荒凉的看着在土中撅虫吃的族人们。
叶子渔坐在一旁摸摸肚子,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有完全的计划,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事到如今,你有没有想过族群为何会变成这样?”
“不清楚,那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长风蛮西垂下眼帘,看向摆在二人中间的盘子,上面放着几条蠕动的黑虫。
他枯瘦的手指哆嗦的捏起一条虫子塞进嘴里,嚼巴几下咽下去,干呕一声,
“这苦邱虫,不论吃多少次还是觉得难吃。”
叶子渔瞥了盘子一眼,胃里有些泛酸,多久没有感受过饥饿了,这比她吃半生不熟的鱼肉还惨。
她微叹一声,说道:“其实...今天那一次试探让我明白了一些事情。”
“是什么?”
“导致族群变成这个模样的根本原因。”
长风蛮西诧异的看了她一眼,“说来听听?”
“命龟一族与天道契合,如若帮人寻物、寻人亦或者帮人找到本就属于他的机缘,当然无事。甚至帮人分辨吉凶,也无事。
“但...扭曲一个人的命运走向,你觉得此等事情合理吗?就像一个人需要经历挫折才可堪悟大道,但他却依靠占卜走了捷径,你觉得此事...天道会承认?
“近千年来,命龟族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
听完叶子渔这一番话,长风蛮西面色更苍白了,嘴唇嚅嗫道:“占卜本就是窥探天机,天道给我族如此大的眷顾并不是让族群扰乱秩序的。”
“你看...很简单的道理,为何族群从来没人意识到?你不知道我今天看到了什么。”叶子渔回想起在黑龙族卜算台时,天空那一幕。
长风蛮西僵硬的转头看向她,“什么?”
“黑龙族上空漂浮的,全都是命龟族的功德与气运!”叶子渔神色凝重的开口,“而族群现在这种情况,像不像反噬?再过不久,族群就会被天道完全舍弃了。”
“功德...气运...是了,我族万年前气运昌隆的时候,就是因为当时的族长修功德,命龟一族本就该修功德啊!”
长风蛮西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来,“但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
“所谓占卜,当是雾里看花,就算占卜显示再明确,也不该把话说得太明白。”叶子渔突然轻咳两声,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受凉了。
命龟族沦落到如此田地,不冤。
前人造的孽,如今不过是后辈偿还罢了。
可悲,可叹。
长风蛮西朝实在冰冷的手掌呵一口气,搓了搓,“你的意思是,以后卦象解释也该雾里看花才对?”
“嗯。最关键的是,有何办法将功德与气运拿回来,以此滋养出一尊玄武!”叶子渔目光如炬,看向依旧在土里撅虫子的族人。
他们,还有救。
叶子渔头脑突然一阵混沌,连忙看向左手腕的月牙形胎记,思绪从恍惚中清晰几分。
这幻境还真是阴险,神魂会时不时的陷入混沌,得格外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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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的当真是属于命龟一族的功德与气运?为何你能看到,我却不能?”长风蛮西疑惑的看着叶子渔。
叶子渔一震,是啊!为何她能看到?难道...
她猛地转头看向长风蛮西,“你有找回功德与气运的方法对不对?”
“你怎么知道?!”长风蛮西瞪大双眼,惊讶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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