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可以先回府歇息,隔日再来。”
长痛不如短痛,虞蓉拒绝了陆乘风的关心提议。
她深呼吸三口气,然后在陆乘风他们陪同下,去祠堂给濮阳侯以及濮阳侯诸位先祖灵牌,完成拜礼。
哪怕人很多,但看见这么多供奉灵牌,控制不住全程冒冷汗。
脸色也越来越苍白。
合十的双手,清透的皮肤,在灯火下,隐隐约约可以看见淡青涩血管,暗香疏影萦绕不绝。
终于出了祠堂,虞蓉又狠狠歇了一会儿。
然后。这才去库房看陆乘风的聘礼。
濮阳侯追回的账目比公主府更少,但陆乘风在聘礼上也竭尽全力。
除了聘银千两,金元宝十对,还有首饰珠宝、绫罗绸缎、皮料布皮、瓷器宝玉、紫檀黄花梨家具、金银铜锡器皿陈设、茶饼生果粮油糖酒等,一箱又一箱,琳琅满目。
虽和有底蕴的世家不能比,但也不算太差。
陆乘风身上侯府有爵位,光是这一点,能够弥补那些丢失的底蕴。
虞蓉也把自己的礼给添进去。
一座紫檀双面绣屏风,宝石头面一套,珍珠头面一套,赤金打造的龙凤金镯金戒指金项圈等一整套,还有宫缎宫绸各十匹。
都是从宫里薅羊毛薅出来的,全是好东西。
陆乘风当下合拳,行了一礼:“儿臣谢母亲赏赐,让您操心了。”
虞蓉还对先前的祠堂一事心有余悸,她言:“你安安稳稳过日子,也算告慰陆家先人们的在天之灵。”
“儿臣遵命。”
“那个……那个风月的事儿,让你舅舅教你,我就不赐丫鬟了。”虞蓉红着脸说。
陆乘风望着那一抹绯色艳丽,竟忘记答话。
虞蓉把卫曦月纠缠裴小郡主的事情,提了两嘴。
陆乘风垂眸深思:“儿臣知道了。”
“这卫曦月心机颇深,一般小娘子不是她对手,你多护着点你媳妇儿。”
虞蓉说到这里顿了顿:“皇太后、安乐公主、卫国公、谨伯侯,这些人你们都远着点吧!”
“儿臣谨遵母亲教诲。”
陆乘风很诧异嘉宁长公主会对自己讲这些,受宠若惊的同时,也对长公主善良更深了解,从而更加怜惜。
他其实本身对于为濮阳侯报仇并没那么多绝对。
但一想到长公主这些年在寺庙受的苦,还有皇太后、安乐公主他们至今仍然对步步后退的长公主步步相逼。
这仇不报解不了。
如今只不过更下定决心。
虞蓉并不知这段话反倒是起了反效果,走完流程后,便准备打道回府。
陆乘风将她送至濮阳侯府外,上马车时,上前半步,欲亲自搀扶。
虞蓉看着递到自己眼下的手臂,看一眼疑似感动(?)的便宜儿子,伸手搁了上去,借力上了马车。
“儿臣恭送母亲。”
陆乘风眼睛睁了闭,闭了睁,炙热太阳也改不了他的内心冰火两重天,直到马上连影子都消失不见,这才返回濮阳侯府。
重新来到库房。
陆乘风看向那一箱珠光宝气,从珍珠头面上摘下正中最大、最雪白、最圆润的一颗珍珠,握在手心。
很是喜欢,细细摩擦,一点一点盘。
许久,他哑着声音说:“把这副头面换了吧,换到我私人库房。”
“是,世子。”
日落西山,陆乘风又回京西太傅府上。
苏迁已经在院里的槐树下自对弈等着。
陆乘风当然知道他在等什么。
自年幼起,苏迁看似舅舅却像父亲一样尽心扶养自己长大。
陆乘风也一直尊敬、崇拜着苏迁,但生平第一次,他不太想把信息透露出去,也为自己这种不孝行径难堪。
苏迁却跟没发现一样,淡淡来了句:“回来了?坐下,来一盘。”
一盘过后,不出意外,陆乘风输了。
从棋技到心理都输了。
陆乘风再不甘,也只好把今天之事娓娓道来。
苏迁喝了一口茶:“安安稳稳过日子,多生几个儿子,把血脉传下去,也是告慰濮阳侯在天之灵。”
陆乘风声音从牙齿缝里挤出来:“侄儿明白。”
时光匆匆,炎热夏季一去不复返,京城的秋季短暂,没过多久,天气转凉。
宫中又来人,抬着几个大箱子。
每个箱子装得满满当当过冬物资,都是处理过的完整的鹿皮、貂皮、兔皮、狐皮,甚至还有虎皮、狼皮、豹皮、熊皮。
搁现在,这些箱子搁在现代不知道够吃多少枪子?
“谢皇后娘娘赏赐。”
毛绒绒谁不爱,这手感着实不错,也保暖,当毯子床单都极好的。
但实在太重了。
这个时候,虞蓉不得不再次祭出保暖杀手锏——羽绒、毛衣。
这两个原料来源不难,难得是处理工序。
虞蓉只等凭借隐隐约约印象提出一些建议,剩下交给技术匠人研究。
羊毛第一个被卷出来,但织毛衣这个……
不过好在虞蓉织过,高中时间学的,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