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今日下学堂后,犹豫地抬头望了望隔壁甲等班好些时间,甲等班的刚出来,少年又畏畏缩缩地躲了起来。
虽然他躲得快,还是被那些人看到了。
“温资言你弟弟又在那等你呢。”几个少年说着指了指躲在树后的温若余。
温若余知道自己被发现,低着头两只手抓着背包的带子,缓缓走了出来。
“啧,温资言,你这小跟班等着你下课呢,你怎么不说话呀。”一个少年笑着打趣道。
少年温若余小心翼翼地望了温资言一眼,他的脸上依旧是不耐烦的神色。
温若余连忙又摇了摇头,“不…不是的。”
他父母上个月因为出去走商客死他乡,他家仅剩他一人,他家里的家产也全都落于他二叔即温资言的父亲手中。
而他却成了寄人篱下的那一个,他实在是不知道回家的路该怎么走,但是温资言并不喜欢他,前几次他满心欢喜地等着温资言下课,等来的却是温资言的嫌弃与谩骂。
一夜之间他失去了父母,也不知道为什么二叔一家用着他们的东西,却还如此讨厌他。
“别跟着我。”温资言瞪了他一眼,“丢死人了。”
温若余抬头,嘴微张,想要反驳,到看着温资言的模样,却又憋了回去。
他躲在他们的身后,低着头跟着温资言的背影回家。
回到家时,今天二叔和二婶竟面带着笑朝他走来。
“若余啊。”二婶走到他身侧,一只手抵着他的背推着他走,“怎么回来的这般晚,菜都要凉了,快来吃饭。”
温若余有些受宠若惊,二婶今日为何对他如此好,前些日子定因为父母去世所以二叔一家才不开心,还是他错怪他们了呢。
“快看看,都是你爱吃的。”
温若余洗过手回来,听到二婶这么说,连忙走到桌前。
并不是他爱吃的。
不过没关系,二婶本就不了解他。
温若余今年十五岁,父母行商家里有些小钱,他长得很好看,白白净净的,此刻笑脸红彤彤的,惹眼极了。
“多吃点若余。”二婶给他夹了很多菜,看着他有些欲言又止,“若余啊,你知道二叔二婶一家家里条件都不太好,我们也没办法好好照顾你,明儿我们送你去一个地方,那里你可以凭自己的实力赚钱,你看你这么聪明,长得还那么好看,人家定会喜欢你的。”
温若余笑脸僵了下来,呆愣地看向二婶,“为什么,若是不行我可以回去自己住的。”
温若余说着,咬着嘴唇,手中捏着筷子的力道也重了些。
“你个小孩子懂什么照顾自己,我们这都是为了你好,没了这次机会,你以后去哪找得到那么好的地方可去。”二叔一拍桌子,冷声道。
“那我还要上学呢。”
二叔将筷子搁了下来,“上什么学,你父母都没了,以后谁供你上学?现在给你找好了活计你干就是了,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以后你想找也找不到那么好的活计了。”
温若余说不出话来,他父母虽然已经离开了,到他们家也存了不少钱,他父母跟着经商的团队一块走的,死了人家也给了一大笔钱。
他就是借着这笔钱,自己过也能苦读考取功名。
只是如今还有他二叔二婶,他也不能做那么自私的人,二叔二婶也是为了他考虑。
“你看看,你读书以后一定会考取功名吗?你父母经商不也做的好好的,现在开始去好好干,以后有的是你的福享。”二叔这会儿缓和了语气,苦口婆心地劝着他。
温若余说不出拒绝的话,第二日他便跟着二婶离了家,去做那所谓的活计,他怎么也想不到,是将他买入花楼。
把他就这么当成一个小倌给卖了。
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是他二叔二婶能做出的事。
那人告诉他,他二叔二婶欠了人家很多钱,把他父母欠下的钱都抵上了也还不起,便想着把他给卖了。
本来是想将他买入大户人家,给的钱也多,但后头似是良心尚存,想着便把他送入花楼。
实在可笑。
在青楼的时光是他最黑暗的时候,不见天日,他无时无刻都想一走了之,可是为什么受伤的一定是他呢。
直到沐然的出现,他才彻底地醒来。
他与沐然第一次见面是在柴房,沐然救下了他,替他疗伤,只是当时的温若余是在狼狈,他说不出话,却深深记住了那张脸。
第二次再见到他是在几年后了,温若余在花楼站住了脚跟,曾经舞文弄墨的手也成了这楼中一曲难求的琴师。
沐然也是为了他的名声而来,想要听他奏上一曲,温若余自然是求之不得,像第一次,沐然给了他很多钱。
只是温若余的名声再大,自然有人惦记着他,镇上的商贾花了大价钱要买下他,他中了药,却在半路被沐然救了下来。
年轻的沐然第一次来到人界,满心都是惩恶扬善,热心而又勇敢,温若余不相信命,不相信任何人,但是面前这个人却救了他两次,在他两次最困难的时候救下了他。
他最困难的时候,没有其他人,只有他,他相信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