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梁掌柜聊聊。”
鹿攸宁的脑回路也是胡乱地转，“问他还想来渡灵宗开铺子吗？记住，要用‘来’，不要用‘去’，要显得咱们还在渡灵宗。”
晏岢听话，从芥子口袋里摸出梁掌柜那根玉简，畅所欲言地忽悠起来。
哪里知道梁掌柜已经过来了，当初是他忽悠鹰王去的渡灵宗，听说鹰王来了巫灵城，他不得过来瞅瞅。
然后就收到了晏岢的消息。
也不是个傻的，他当时就产生了联想。
站在门前，梁掌柜套起了小二的话。
得知鹰王带了两个随从，一男一女，男的满脸黑乎乎，女的脸上带个疤。
他顿悟，鹿攸宁和晏岢来了。
梁掌柜的第一反应是跑路，尤其是鹿攸宁，从她出现开始，他就没在她手里落过好。
晏岢最早憨憨的一个傻小子，跟了她没几天，也学会刨坑了。
看他在玉简上说的那些话，继续合作？
怎么可能？！
渡灵宗大师姐最恨背叛，在她的记仇小本本里，有秋后算账那一日，他不是在第一排受死，也是在第二排的前几名。
梁掌柜叹气。
他属于被迫站队。
他们老梁家有古魔血统，祖传令牌代代相传，他父亲传给他那年，他刚刚做上落器宗的长老。
还兴奋着呢。
然后就看到了两个角的邢天。
那会儿邢天还小，境界看着也不高，但他眯起眼睛看人的傲慢劲儿，却很扎实。
梁掌柜头一回看到父亲哈着腰，要知道当时父亲的境界已趋大乘，但他被血脉压制了。后面父亲和他讲，梁家人有古魔血统，突破境界比常人要容易很多。但是在飞升的最后一步，大多都陨落了。
可能是仙族不欢迎古魔血统的人族吧。
后面父亲也没能扛过飞升的雷劫，陨落了。
梁掌柜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其实人都有一死，就算陨落，能够突破炼虚境，到达大乘的梁家人，在修真界已经算是顶峰了。原本梁掌柜认这个结果，但是邢天告诉他，如果古魔集体醒来，可以打破仙族分开的三界，那么大乘的雷劫就不会是一道生死劫。
原本十二个境界，因此扩充到了二十四个境界，甚至更多。
他有古魔血统，可以轻松跃过第十二个，寿命可以延长很多。
梁掌柜看到了希望。
他从落器宗的长老位置退下来，开始经商。
忙乎了七八百年，梁掌柜尽量压制境界突破，也渐渐趋于了大乘。
但是巫神殿干不过渡灵宗。
当年邢天给他画的大饼，依旧还是一个圆圆的饼。
梁掌柜都要绝望了。
总算，巫神归位了。
说到这一位，梁掌柜也是叹气。
井嘉佑，渡灵宗的亲传男四号，修真界万年难得一见的先天道符修。
这三百年，梁掌柜与他打过不少回交道，算是了解此人性格。
说他小气有点过。
但门槛肯定是精的。
梁掌柜算账算不过鹿攸宁，是知识层面的问题，就算账这门学科而言，鹿攸宁对他是降维式的打击。
半点都颠不起来，没得玩。
而且鹿攸宁讹他东西，和抢没什么差别。
但她大度，让他赚钱的时候，一点都不眼红。
比如她的签名符箓，三个人按比例分钱，赚得清楚明白。
井嘉佑这头就不是这种情况。
早年他帮忙卖过符箓，二人也对过账。
怎么讲呢，半斤对八两，两个精巴鬼，谁也不肯吃亏。井嘉佑讹他，靠的是算计，一分一厘都能算出来，梁掌柜算十回输七回，不见得亏多少，但总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憋闷感。
所以，巫神归位之后，梁掌柜一直没去巫灵城的主峰大殿。
原因也说不出来，就是不太想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