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落,抬起那只没受伤的手,拉着谢泽的领带,就想把人推下去。
后面几个男人见状,纷纷顾不上地上的何姣姣,站起身来阻止谢允初的行为。
何姣姣红着眼,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抱住其中两个男人的腿。
五大三粗的男人骂了一声“婊子”直接将何姣姣踢到一边,她的胳膊滑过地板,留下几道滋滋冒血的伤口。
可她仍像是不要命一般,继续阻拦几个男人。
谢泽用力挣扎着,谢允初不是注射了他给的药吗?!怎么还有这么大的力气。
“你个疯女人!快松开我!”
他拍打着谢允初的手,最后只能拉住她。
可她还像是不要命一样推他。
“你疯了吗?!这样我们两个人都会掉下去的?!你不要命了!”
谢允初冷笑一声:“怎么?死过一次了?还怕死?!”
“只可惜死的人是你,我可不会死!”
看谢允初铁了心要推他下去,谢泽两只手都抓着她的手,放弃了抵抗。
他才不信,眼前这个疯子不怕死!
可是他放弃抵抗的一瞬间,谢允初突然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后面两人已经扑上来,不顾一切的想要抓住谢泽和谢允初,然而扑过去的一瞬间,他们只抓到了两人的衣角,以及谢允初那决绝的眼神。
根本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也没有给过他们任何挽留的余地。
就这样,在几人视线中,两人双双从高楼上落下来。
谢屿澈在楼下,瞬间目眦欲裂不顾一切的冲上去想要接住他。
可是他的速度,怎么可能比得上高空坠落的速度。
“姐姐…”
下一瞬,满地的血,溅红了他的衣衫。
落地的瞬间,谢允初似有似无的看了一眼谢屿澈,想要朝他说些什么,再最后嘱托些什么…
【任务完成,正在脱离小世界。】
最终眼前一片漆黑。
“姐姐…不要…不要…”
他脚上像是落了巨石,怎么都抬不起来,只觉得冷风吹的眼睛疼,心也疼,好像浑身都在疼。
怎么会这样呢?
不是说好了,给他带礼物,下次一起出来玩的吗?
他半跪在她旁边,抱也不是,不抱也不是。
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他轻轻一碰,她是不是就碎掉了。
他颤抖着手,哆嗦着唇,他轻轻碰了碰他冰凉的脸,突然,谢屿澈身后跟上来一群人,是谢家在F国这边的人。
他听到脚步声,拧过头,自嘲,心疼,愧疚,无数的情感堆积在一起,像是要把他整颗心给撑爆。
他明明,安排了人的,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多等一等。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决绝?
为什么不能信任他呢?
好像,他做什么都会迟一步。
小时候,爸妈让他学散打。
他迟了一步。
15岁那年逃跑,他又迟了一步。
继承谢家,他也迟了三年,把所有东西压在她一个人肩上。
就连他安排的人,都迟了一步。
“少爷,大小姐她……”
几个保镖看着眼前这一幕,无数言语堵在心口。
那么强大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
处理完她的后事之后,谢屿澈来到她的房间。
他找了一圈,都没找到经常跟在她身边的那只波斯猫。
他翻箱倒柜,只找到了柜子里的薯片,和那两瓶止疼药。
他的目光落在那两瓶止疼药上面,他问过程医生,程医生说她自三年前就开始吃了。
她这一辈子太累了,也太苦了。
小时候在孤儿院被欺凌,后来被接到谢家,成了有名的贵小姐,可她每天学的那些东西,多苦多累,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总说,这是他谢家门楣的一部分。
后来爸妈走了,她就更累了。
在公司,没有人尊重她,在家里,他似乎也并不体谅她。
她这辈子,唯一轻松的一段时间,是死前的一个月,待在家里跟何姣姣画画,修花的日子。
如果,他没把她带回谢家。
她是不是正活在暖阳下,追逐自己的梦想呢?
他扯开一包薯片尝了尝,咸咸的,似乎还苦苦的。
薯片被拿开,他看到了柜子里泛黄的日记本。
他翻了翻,最后落在很多年前的那条日记上。
“小阿澈问我,为什么人要学习,就不能生来就拥有百科全书吗?”
“他因为被爸爸打了,又哭又闹的。”
“他不喜欢看书,那我多看一点吧,以后就当小阿澈的百科全书。”
原来,她不是生来就喜欢看书的。
他看到了他放在柜子上的户口本。
她的,已经被他调出去了。
原来,谢家,真的就只剩他一个了。
何姣姣伤的不轻,昏迷了好几天,在医院住了很长时间才出院,她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斥责谢屿澈给她办了后事。
她一直嚷嚷着,“她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