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屿澈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告诉他。
让他好好抓住她,看紧她,不然她会像以前一样,丢下他。
谢屿澈不知道脑子里的这个想法是怎么来的,好像很久很久之前,她就这样不要他了。
不止一次。
汽车平稳的行驶在公路上,谢允初坐在后座,谢屿澈就坐在她旁边。
或许是终于解决了这个世界的麻烦,谢允初难得如此放松,她坐在车上,开着暖气,很快就困意来袭,她往车窗边靠了靠准备找个舒适的姿势睡一觉。
谢屿澈自从上车就一直在看着她了,那双眼睛死死粘在她身上一瞬不敢离开。
他喉结滚动,看到坐在他旁边的女人睫毛轻颤,嘴唇微微张着。
他试探性的戳了戳她的手心,小声喊道:“姐姐?”
她胸口微微起伏,没有应他的话。
确定谢允初睡着之后,他伸出手将人靠到他的肩膀。
她眉心微微蹙起,推了他一把,声音没有之前的冷意,“阿澈乖,别闹了。”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看到她皱眉的一瞬间,谢屿澈的心已经被提到了嗓子眼。
生怕她醒来逮着他就是一顿数落。
虽然他脸皮厚,不怕被说,可是他怕她生气啊。
她只是轻轻推着,脑袋又歪了下去。
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他的脖颈间,谢屿澈身形微僵,喉结微动,更加得寸进尺。
他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眸色逐渐变深。
“好好休息吧,姐姐。”
只是其中两个字被他刻意加重。
他之前说,他从来没把她当成姐姐。
之前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他是贪婪的,更是自私的。
妄想着就这样抱着她,直到永远。
汽车停在别墅,谢屿澈原本想要直接将人抱下车,只是刚打开车门,自己怀里的女人就幽幽睁开了眼睛。
带着丝丝雾气与朦胧,谢屿澈觉得自己呼吸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她用惯了长辈的眼神看自己,这样眼中满是朦胧水光的样子,他还是第一次见。
他弯了弯眼眸,站直身体,像是那个纯真少年一般:“姐姐既然醒了,就自己回去休息吧。”
谢允初点点头,神色自然的从他怀里下来,往自己房间走。
谢屿澈站在楼下,看着她缓缓走进房间的身影,静静看着她关上房门。
只要盯住她,她就不会像那道声音说的那样,离开他了……
他并没有在谢家别墅待太久,他手指轻轻滑过她给他的手枪,眼里带着几丝轻蔑。
自己曾经害怕的东西,不过如此。
她的脾气好,有些恩怨就当放一放了。
不过,他可没那么好说话。
他去了隔壁别墅的地下室。
地下室里一群年过半百的男人,嘴巴被堵住,只能呜呜咽咽的发出一些稀碎的声音。
地上还有些许血迹,分不清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他拉过后面的椅子,带着椅子往前走了两步。
他翘着二郎腿,手里拿着一块帕子,细细擦拭着自己手里的枪。
这些人,三年前一起欺负过她的。
他抬起冒着寒光的双眸,犀利的眼神划过每一个人。
“你们说,从谁开始好呢?”
那些人摇摇头,眼里闪着泪花,似是在求情。
他走上去,拽下年龄最大的那个人嘴巴里的东西。
“今天好像是你一开始就找她的事,不如就从你开始吧?”
老者摇摇头,眼里惊恐万分。
“谢屿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
“谢允初那个白眼狼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变得如此嗜血?!”
谢屿澈眯了眯眼,都到这个时候了,这个人竟然还想着往她身上泼脏水。
真是…该死啊!
他举起枪,对准了那老者的肩膀。
那老者死死的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谢屿澈。
“你忘了。”
“毕竟,我才是流着谢家人血的那个人。”
何苛一直跟在谢屿澈身后,面对谢屿澈这样的举动,眼里没有半分惊讶。
谢屿澈骨子里和谢十安,谢泽是一样的。
或许以前不一样。
只是现在……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大概是谢允初当着他的面废了谢泽腿的时候。
他本来以为当初谢屿澈的眼神,是害怕的,所以才上去替谢允初辩解。
可这两个月,他瞒着谢允初处理掉了多少人,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何苛早就从一开始的震惊转变为现在的接受事实。
那天在那个仓库,谢屿澈的眼神哪里是害怕,分明就是…
分明就在闻到鲜血味儿的兴奋。
谢允初说,谢屿澈要是不喜欢枪,那就弃黑从白,可眼下的事,可不是谢允初能做的了主的。
她如果在,还可以压住他。
毕竟谢屿澈惯会演戏,在谢允初面前还扮演着那个纯真无害的少年。
如果她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