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执狼毫笔,凝神片刻,开始书写。
清月亲启:
军中一切安好,请勿过虑。
边疆虽寒,然士气高昂。
军中将士忠勇无双,定能保国安宁。
战事虽急,然局势可控,臣已得知敌军粮道之虚,按策而行,望能早日归京。
沈玉寒写到此处,略微停顿,眼中露出几分柔情,提笔继续写道:
清月,汝自侯府以来,虽身负重名,然为人清正,聪慧过人。
若臣一事未归,汝需好生保重自身,切勿为臣多忧。
安魂少用,伤身也,切勿再劳方池月熬制。
半年之内,必归京城。
写到这里,他笔锋稍缓,字里行间虽淡然平静,却透着对她深深的思念。
他想起她的憔悴,心中隐隐作痛。
沈玉寒放下笔,将信卷好,交给传信的军士,叮嘱道:“此信务必快马加鞭,飞鸽传京。”
军士领命,转身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风沙之中。
沈玉寒望着远方的黄沙大漠,心中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
这次任务的凶险,也明白方清月的忧虑。
但此刻他只能选择将思念深埋于心,继续承担起保家卫国的责任。
心中的温情,与肩上的重担,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他紧紧包围。
京城中的清晨,秋阳刚刚升起,薄雾笼罩着大地。
方清月自从那夜饮下安魂汤后,虽然偶尔能入睡片刻。
但终究心神不宁,日渐消瘦。
每日她总是早早醒来,坐在窗前。
眼望远方,心中祈盼着沈玉寒平安归来。
院中的枫树叶子渐渐枯黄,地上落满了红色的枫叶,仿佛也映照着她内心的愁绪。
“姐姐,今日天色晴好,不如出去走走吧。”
方池月端着一碗清粥走了进来,语气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方清月轻轻摇头,声音平静:“池月,我无甚精神,还是再休息一会儿罢。”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庭院深处,那里几只麻雀正在捡拾落叶间的米粒。
宁静的画面却无法驱散她心中的烦忧。
就在这时,一阵轻快的脚步声从外院传来。
一个小厮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站在门口。
手里捧着一封信,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姐姐,侯爷的家书到了!”
“家书?”方清月猛地抬头,原本憔悴的脸庞顿时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光彩。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双手微颤着接过那封信。
那信封上熟悉的笔迹,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温暖。
仿佛透过这薄薄的信纸,传达到了她的心中。
“姐姐,快拆开看看吧!”方池月在一旁焦急地催促着。
方清月的手指微微一颤,缓缓拆开信封,展开绢帛。
随着信中那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仿佛沈玉寒的身影就在她面前。
他的字依旧刚劲有力,带着一股坚定的气息,仿佛是他亲口在对她说话。
她仔细阅读着信中每一个字,嘴唇轻轻动着:“军中一切安好,请勿过虑……半年内必归京城……”
读到这些字句时,她的心头猛然一松,眼眶不觉微微湿润。
她强忍着心中的激动,将信件仔细地折好,放在心口处。
“池月,侯爷平安。”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带着一丝轻松的笑意。
这封家书,仿佛一下子扫去了她心头的重重阴霾。
方池月听闻,脸上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那就好了,姐姐你就放心吧,侯爷定能平安归来。”
方清月轻轻点头,她深吸了一口气,觉得心中的担忧似乎也随之散去了一些。
深秋的阳光微弱,天色渐渐转冷。
方清月站在医馆的大厅内,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疲惫。
自从沈玉寒的家书到来后,她的心境虽稍有平复。
但面对医馆的扩展,她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医馆的分店正筹备中,而她最为头疼的便是如何招募到合适的医者。
这几日,她已开始广招医者。
希望能挑选出一些有真才实学的医者来担任新分店的主医。
然而,现实却远没有她想象中的顺利。
方清月站在医馆的大厅中央,缓缓走动着。
目光透过窗棂,望向院中正在排队等待应试的众人。
她轻轻叹了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
眼前这一群应聘者,有的是自诩医术高明的游医。
有的是学堂中读了几本医书便自认为能救治百病的学者。
可是,经过她的严格甄选,几乎无人能真正过关。
"姐姐,下一位应试者已经准备好了。"
方清月点了点头,稍微调整了心绪,准备继续面试。
她心中始终抱着一丝希望,或许下一个应聘者会是个有真才实学的人。
进来一名三十左右的男子,此人身着儒衫。
手中捧着一本厚厚的医书,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显然是对自己的才学十分自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