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淑兰一愣,“今晚?你们要干嘛去?”
“小孩子太晚睡觉可是不长个的。”
昨天熬到那么晚才睡,今天又要熬,她心疼外孙女了。
杨宗德一摆手,“你放心吧,甜宝以后矮不了!现在先让她回去睡一觉,晚上十一点半我去接她。”
滕淑兰点下头,但是站着没走,像是有话要说,但又不好意思开口。
杨宗德乐了,像是会读心一样。
“既然学了就让她好好学,你总有一天要放手,只要她掌握了这些看相算命的本事,即使不做这一行也能多个傍身的技能。”
他得意地一扬头,“我跟你说啊,这可是不管她将来做什么工作都可以百搭的,总要和别人相处吧?一看面相,这人靠谱,多聊两句交个朋友,如果是奸恶之人那就躲远点。”
“有个啥事卜一卦,吉凶祸福早知道,是不是挺好?”
“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的事谁也说不准啊!”
滕淑兰笑了,“被你说服了!”
她刚才确实犹豫了。
她希望的是姑娘家将来找个安稳的工作,上个班,吃个商品粮,不在大村子里窝着就是个好出路。
现在孩子也感兴趣,多学样本事也不是啥坏事。
但是看着杨宗德可不仅仅是要让她多一样本事。
这是要培养神婆的架势。
她实在是想象不出,将来她的小宝坐在那摇头晃脑给人家卜卦是个什么样子。
她可是希望小宝将来是个淑女的。
“马老二说甜宝娘回殃那天他见到了,和他说了一个名字,徐诚信或者许崇信,就是类似的音,说可能是甜宝的爹。这些年我一直没想过问孩子爸爸的事,我也有私心,不闻不问,孩子就是我自己的,要是知道了也怪闹心的,总担心孩子爸爸来抢孩子。”
“得知是癌症的时候我也想过找找孩子爸,要是我真不行了就把孩子交给她爸爸,但是我舍不得,也不相信那个没见过面的孩子爸。人家要不要这个孩子还不知道呢。”
杨宗德摆下手,“别想那么多了,你们的好日子在后头呢!这孩子命带刑克父母,克制父亲而后发达,即便两个人相认了关系也不会很好,甚至是水火不相容。不相认对两个人都好,一旦相认,难过的是他爹。”
“你和孩子则是两相旺,她好你也好。”
像是这种刑克父母的孩子在小时候都会认个干爹干妈,或者过房养,就能避免了克父克母。
但认干亲也不是随便乱认的,要看八字合不合。
和自己合不合,和自己的另一半以及子女合不合。
不然认了相克的干亲可能会导致自家孩子或另一半遭殃。
当初滕淑兰来找他时,他也是帮两个人合了八字的。
等着俩人离开杨宗德嘶了一声,“徐诚信、许崇信……嘶,咋好像有点耳熟呢?”
回家的路上,甜宝扯了扯滕淑兰的手,“姥,我听话,我以后赚多多的钱养活你,我也不吃大米饭了……”
“你养我小,我养你老!”
滕淑兰蹲下身看着她,“宝儿,你咋了?”
甜宝紧紧搂住她的脖子,挤进她怀里,“姥,我不要爸爸,我只要姥姥……”
滕淑兰的眼圈一红,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姥以后不会再说这样的话,也不会把宝交给别人。”
她总以为她还是个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大人在说话的时候看着在玩,实际上都听到了心里。
说来惭愧,别看她五十岁的人了,养孩子和年轻的母亲一样没啥经验,都是摸索着来的。
总想着把小姑娘养的精细点,结果有点偏,像是个淘小子。
回到家,滕淑兰给孩子洗洗就让她赶紧睡觉。
十一点多,又把她叫醒。
甜宝打着哈欠,眯缝着眼睛。
滕淑兰笑着拿过衣服,“能起来不?起不来就告诉你师父,今天不去了。”
“不要!”甜宝赶紧站起身,拍拍胸脯,“我能起来!”
为了证明自己说的话是真的,还飞快地穿上衣服。
滕淑兰给她包裹的严实,送出门时还不放心。
杨宗德和她挥挥手,“行了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你这身体还得好好养着呢!”
直到俩人走远了,滕淑兰才关上门进屋。
师徒二人走在路上,甜宝眯着眼睛,不停打着哈欠,两只小手交叉抄在袖子里。
杨宗德背着手慢慢走着。
“师父今天给你上的第一课就是……莫要轻易干涉他人的因果!”
甜宝缩着脖子打了一个哈欠,“这个我知道,麻爷爷和我说过了,他说阴间有阴间的法则,做个好人,但是不要做个烂好人。”
杨宗德眼睛一瞪,“麻大棒还和你说这个了?”
甜宝点点头,把那天在金鸡山和恶鬼村的事讲了。
那段时间刚好是杨宗德的耳听报断线的时候。
杨宗德捋了捋胡子,没想到这家伙平时跟他没个好气,对待小孩子还挺有耐心的。
他点下头,“佛家讲究因缘果报,道家讲‘天道有循环,善恶有承负’。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