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包间,曾玉瀚和他的一群书院小弟正焦灼地等待着小厮的消息。
开恩科这样的机会,曾玉瀚自然不会错过。知道宋群青也参加此次院试,他更是存了想要压他一头以此泄愤的心思。
上次虽然让宋群青名落孙山,但自己也不小心被拖累至落榜,而这一次,他就不信宋群青在顾着赚钱的同时还能好好读书。
此时的包间一片寂静,曾玉瀚依靠在软榻上用扇柄轻轻敲打着自己的手心,一下接一下,试图掩饰自己内心的着急。
门外响起一阵猛烈的敲门声,曾玉瀚立马直起了身:“进来。”
那传消息的小厮冲了进来,满脸喜悦道:“恭喜少爷上榜!您是第五名!”
“果真?”曾玉瀚手上动作一顿,抬眼看向他。
“千真万确,我还特意看了好几遍呢,少爷您确实是第五!”小厮兴高采烈回道,看样子竟比曾玉瀚本人还更激动。
不知道的还以为,参加院试的不是曾玉瀚,而是他自己。
其实是院试传消息,若是传了个好消息,不少人都会选择给一些银子给传消息的人,就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自家少爷考了如此好的成绩,他看到的瞬间就赶急赶忙地回来禀告了,想来这次一定能够得到不少赏钱。
曾玉瀚闻言,这才长舒了一口气,让小厮将包厢内其他人的名次都说说。
哪知那小厮却说除了曾玉瀚,其他人根本没上榜。
整个包厢一时间更加沉闷,原本还在偷偷对视看眼色的众人此时各个都低垂下着眼。
但又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毕竟曾玉瀚考了个不错的成绩。
若是自己垂头丧气,那岂不是还要惹他不高兴,若惹了他,难保他们不会是下一个宋群青。
曾玉瀚是如何对待宋群青的,他们这群跟班一清二楚。
谁晓得曾玉瀚此时没时间理他们,而是话锋一转问起了他最关心的事:“那宋群青呢?上榜没有?”
小厮听到他提及的名字眼神闪躲,嘴巴蠕动了几下却不出声。
曾玉瀚见他这般神色,心中陡然升起一股不妙的预感,他厉声问道:“你是聋了吗?”
小厮被他吓得立马趴在了地上,颤颤巍巍道:“宋群青……是……是第一名。”
曾玉瀚仿佛没听清他的话,他从软塌上下来慢慢半蹲下,轻声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那小厮感受到他的靠近,暗自咽了咽口水才鼓起勇气,提高音量说道:“宋群青……是第一名。”
包间内众人听到这话面面相觑,谁也没能想到宋群青能够拿到案首。
明明之前开学测试时其策论还被夫子提出了不少问题,怎么不到三个月,就能拿到一州案首了?
他们都尚且如此惊讶,更别提拿了第五的曾玉瀚。
他猛地站起身来,似是不敢置信地摇了摇头,随后大笑了起来,笑到最后甚至笑出了眼泪。
是了,宋群青三番两次在他最为惊喜之时给他沉重一击,如今又重蹈覆辙,难道是老天都觉得他命中注定会是宋群青的手下败将吗?
一时之间,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见他如此,众人面上愕然一刹,旋即手忙脚乱上前接住了他倒下的身体。
*
绫罗刚踏进门,就见谢淮安正眼巴巴地盯着门口的方向,见是她进来眼前一亮。
“绫罗,快跟我说说,群青哥有没有上榜?”他快速站了起来,亲手给绫罗斟了一杯茶。
绫罗在贡院门口等了好几个时辰才等到揭榜,见了名次便往谢家跑,一刻也不敢歇,生怕自家少爷等急了。
她拂了拂强烈起伏的胸口,接过谢淮安递过来的茶一口饮尽:“少爷,宋公子他是第一名!”
谢淮安先是一怔,随后笑开了花:“第一名,居然是第一名,不愧是他!”
若是宋群青拿了案首,那他们的婚事岂不是十拿九稳了?
别看他爹总是对宋群青板着脸没有一分笑意,但谢淮安心里清楚得很他爹就是放不下面子,其实对宋群青十分满意。
如今宋群青考中了秀才案首,想来爹会更加满意他这个未来双婿了。
谢淮安在屋子里走来走去,想到宋群青即将要上门提亲就忍不住笑出了声。
随后他像是想到什么了一般,猛地一拍手:“绫罗,从我那梳妆匣子里拿些银子分给我院子的人,说是今天大喜,给大家分分喜气。”
怎么说,宋群青也是他认定的夫婿,他考了案首,给屋里人赏钱再正常不过了。
这可是案首啊!谢淮安的桃花眼弯了弯,他已经想迫不及待地去见宋群青了。
谢淮安向来是想到什么就做什么,立马带着绫罗往宋群青所在的酒楼赶去。
没想到刚一进酒楼,就恰巧遇上从包间中出来的宋群青几人。
这座酒楼靠近贡院,今日就是揭榜之时,故而这儿到处都是穿着书生服饰的读书人。
宋群青明明穿着款式差不多的衣服,混在他们中间却显得格外出挑,任凭谁来了都能一眼看见他。
双人的视线交汇片刻,谢淮安走了过去,双眸溢满笑意:“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