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大力他爹在我家那小双儿出生后埋在树下的酒,虽然不是什么名酒,但好在年份够长。”
徐婶低头瞅了眼那坛子,随后朝着宋群青道:“前些日子刚从地里头挖出来的,宋小子你就拿去招待小谢的家人吧。”
宋群青一惊,将她递过来的酒推了回去:“这也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这酒对于徐婶家来说意义非凡,不仅是一坛酒而已,更是去世多年的丈夫留下来的念想,他实在没这个脸收这坛酒。
更何况闻着这酒香,确实如徐婶所说并非是名酒,就是普通粮食所酿造出来的酒。
对宋群青如今的身家而言,买上百坛都不在话下。
但这毕竟是徐婶的一片心意,宋群青推脱不得只好将其收下。
自从宋群青从溺水中清醒过来,对徐婶他们家的帮助不可谓不大。
她现在在宋群青开的工坊中当管事,每月便可得好几两银子,这可是她之前从未想过的日子。
宋群青如此信任她,徐婶自是想把最好的东西给他,但思来想去家中最为值钱的也就是老头子埋下的那几坛子酒。
前几日刚从地下挖出来,正想带着酒送给宋群青,但这几日他都忙着上课,基本没在家的时候,没想到今日他便上自己家来了。
徐婶就想着正好趁这个机会,将酒送给宋群青,见他收下酒,她才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来。
旋即想到他来敲门必有事相求又开口问道:“宋小子,你今日上门,可是有什么事想要我帮忙?”
“谢家如今来了十几号人,我家如今只空着一个屋子,也只能容得下小安的爷爷奶奶。”
“至于其他人,我想请徐婶你帮忙在村中问问,看看谁愿意将空余的屋子给其余人住。”
”当然了,这是租借村人的屋子,每间屋子我都会付一晚五十文的租金。”
“…”
谢家来人众多,谢父也只是带走了其中的一小部分,还剩下伺候和保护谢家两位老人的十几号人。
为了让大家都有地方住,宋群青不得不选择租借村人的屋子。
将他的要求都听过后,徐婶才点头道:“这样的话,还是得给你选临近几户人家,这样才能好及时照顾得到谢家老太爷和老夫人。”
“那就麻烦徐婶你帮忙了。”宋群青见她点头,借着衣袖的遮挡从里头拿出一串铜钱来,“这是三日的租金,若是不够还可再问我要。”
“我明白,刚好大家这个点都未出门,我抓紧时间赶紧去问问,到时候也好空出时间给他们整理屋子。”徐婶接过铜钱,风风火火地往外走去。
宋群青知道她十分靠谱,便将这事交给了他,拉着谢淮安回家去了。
解决了谢家人住宿的问题,两位老人都已歇息去了,宋群青和谢淮安两人总算找到独处的机会。
似乎是觉得院子里说话可能会打扰到觉浅的老人,宋群青拉着人出了院门,顺着村内流经的河流一路往上。
寒冬已过,初春即将到来,河流边早已被采光的野草此时也陆陆续续长出了绿色的新芽。
宋群青现如今才十六岁,还远远不到及冠的年纪,只需要用发带将头发束高即可。
但他本人并不擅长这些,也懒得摆弄,只是用发带扎了个高高的马尾。
谢淮安身为双儿,虽是和女子一样有及笄之说,但并不强制规定需要像女子那般要梳发髻。
且谢淮安本身也并不爱捣鼓这些,故而早已及笄的谢淮安也只用发带揽发。
带着些许寒意的风吹拂起两人的发丝,白色和紫色的发带在发丝间似有若无,甚至在风中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谢淮安跟在宋群青的身侧,亦步亦趋地跟着他走。
“小安,刚刚吃饭时候你就不断欲言又止。”宋群青停下了脚步,侧头望向谢淮安,“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
谢淮安重重点了点头:“你刚才不是和我爹出去单聊了吗?我就是想知道你们都聊了些什么。”
“我问了我爹,他只说是谈了些我和你相关的事,其余细节怎么问都不愿意告诉我。”
谢淮安回忆起当时一直缠着谢父,却怎么也问不出来的情形,脸色不太好看。
宋群青了然颔首,他猜也是这个问题。如今谢淮安问出来也好,他就不用藏着掖着了。
*
当时跟着谢父离开正堂来到菜园旁,两人相顾无言了一会儿。
宋群青实在忍受不住这样沉闷的氛围,于是便主动开口发问道:“谢伯伯,您叫我出来是有何事?”
“宋公子,你是个聪明人,自然知道我想说什么。”谢父此时的脸阴沉的不像话,“淮安他天真烂漫,基本上没怎么接触过男子,故而一时鬼迷心窍也是正常的,怕就怕是有些人故意为之。”
谢父扫了一眼宋群青,含义不言而喻。
“伯父说的是我吧?”宋群青轻笑一声,入鬓长眉也挑了起来。
宋群青:“那我就实话实说吧,当时救小安只是不忍让我的弟弟妹妹失望,而且当时他身上布料昂贵,我便以为他能够把我垫付的几十两医药费补上。”
“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