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妃犹在犹豫。
韩太妃已经点头:“理当如此,就让她们一家子全陪葬了吧!”
“在主子病床前敢做这样的事情,应当一家子全陪葬。”老夫人也开口道,想到他日如果有人敢在自己病床前这么搅和,必然要处置一家子的。
被几个人相继都这么说,太妃终于清明了一些,沉默地看了婆子一眼,又看了看冷着脸的郡王妃,微不可见的点点头,眼睛闭了起来:“行吧,这事就这么处理吧!”
这是不管这事的意思了。
“来人,把她的家人一起找全。”郡王妃吩咐道。
两个婆子应声就要离开。
瘫软的婆子一看这阵势,知道事情已经成定局,太妃救不了自己,也不会救自己。
落到王爷的手上,她们一家子都是死路一条。
想到自己尚在襁褓之中的胖孙子,婆子眼眶都红了,忽然扑到郡王妃面前,大哭着求饶:“郡王妃,饶了奴婢,不是奴婢的意思,是大姑娘的意思,都是大姑娘的意思。”
说着对着郡王妃又是连磕三个头。
满头是血的抬起头,到现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太妃,奴婢骗了您,是大姑娘,大姑娘让奴婢这么做,这么说的,都是大姑娘的意思,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大姑娘?裴文茵!
“她为何这么对待太妃?”韩太妃恼怒地道,孙女做这种事情,更是大逆不道。
“奴婢不知,大姑娘是这么吩咐的,只要奴婢在太妃睡着的时候,在太妃耳边轻声说这么几句话,其他的事情奴婢都没做过,就只是几句话。”
婆子哭得涕泪纵横,一个劲地求饶。
额头上的鲜血溢下也顾不及抹去。
“文茵……是文茵的意思?”太妃声音颤抖得几乎哆嗦成一团,她怎么也想不到看着乖巧可人的孙女会做这事。
这么多年,裴文茵一直在别院陪着她,太妃心中这个孙女虽然是庶出的,却很是看重。
“是……是大姑娘的意思,都是大姑娘的意思,大姑娘让人把奴婢唤过去,给了奴婢一大笔的钱,奴……婢觉得就是小事。”
察觉到自己面前只有死路,婆子号啕大哭,“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只请郡王妃和太妃饶了奴婢的家人,是奴婢贪财,是奴婢的错。”
在场的都是世家之人,听这婆子一说,立时明白过来,裴文茵是看中了云氏女儿的身份,想从一个庶女谋夺嫡女的身份。
还真的是好算计……
太妃蓦地坐起,伸手指了指婆子,眼睛一翻,身子往后就倒。
郡王妃反应快,一把扶住太妃,小心地把她放下,一边忙去请太医,一边拍打着太妃的后背,想唤醒太妃。
屋内屋外乱成一团。
姜锦心退在一边,长睫扑闪了两下,眸色平静之极的看向满头是血的婆子,这事已经有了前因,后果现在也很明白了。
还有一封信!
不过有些事情裴文茵可能不清楚,云氏的死因被紧紧地压制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姜锦心猜测是因为太妃的原因,就如同当初云氏进佛堂的事情,别有疑问一样,当时所有的过错都是姨父背了。
姨父是真的孝顺太妃,为了太妃担下了所有,包括这一次,至少云氏死的时候还是淮安郡王妃。
也正是因为这样,裴文茵不知道云氏死前要想立的是儿子,一个从宗室中找来的继子,还隐隐地和当年的事情有关系的一个继子,或者云氏有表示要让裴文茵当嫡女,不过也只是说说罢了。
至少上一世,云氏还在,裴文茵也不是嫡女。
这一世,更不可能是!
所以,这信……最后只能打裴文茵自己的脸。
姜锦心也隐隐的觉得这里面另有人插手,裴文茵做不到这一步,这事还和韩王府扯上了关系,不然不可能这么巧韩太妃过来的时候,裴文茵都已经准备妥当。
信上的字她方才看了,已经写了有一段时间,绝对不是今天才写的。
如果不是真的云氏早早写下的,便是裴文茵早早写下的,就在等着韩太妃上门。
那就更有趣了,裴文茵是绝对接触不到韩王府的人的。
但如果不是裴文茵,那又是谁呢?
谁在裴文茵的背后推了一把……
韩太妃下了马车,带着人径直去了韩老王爷的书房。
这信既然是给老王爷的,自然得先给老王爷,韩太妃现在对这信也不是很相信,真的是云氏所写?
总觉得这信并不一般。
老王爷正准备出去,看到太妃回府后直接过来找自己,很是诧异。
“郡王府出什么事了?”一看老妻沉重的脸色,老王爷更加证明了自己的猜想,直言问道。
“弟妹身边的一个婆子,居然在弟妹昏睡的时候,一直在弟妹耳边念叨一些话,以云氏的口吻念的。”
韩太妃道。
老王爷一拍桌子:“大胆,这样的奴才该灭九族。”
在一个年老力衰的主子耳边,特别还是在昏睡的时候,假借一个已经过世之人说话,一听就没安好心。
“什么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