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贵叔病情好转之后,胖子在医院照顾他,我回他家给他照顾家里,喂鸡喂鸭。
喂猪就有点为难我,实在不知道怎么喂,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
小哥天天都会打电话过来,他大概是怕孩子把我忘了,所以每天都让他看我一次。
不过我大多数时候等不到他打过来,我就自己打过去了。
他还给我发了图片过来,说阮小龙已经把鱼苗放进稻田里去了。
我给阮小龙打电话,问他鱼苗多少钱,我给他转过去。
他告诉我,小哥付过了,还说:“你们不是一家人吗?谁给都一样。对了,你跑哪儿去了?孩子也不带,他到底谁的孩子?”
我就笑着说:“你不是说我们是一家人吗?孩子谁的那还不都一样。”
干完活,天气热的人受不了,我就在门口的树荫底下坐着,在网上看衣服。
小哥的衣服都是深色的,大夏天的深色衣服看着都热,我就想给他买几件浅色的,等我回到雨村,也应该到了。
买好之后,我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的,我听到电话响,我以为是小哥,忙找电话,却发现是我妈打来的。
她一般不打视频电话,可能是看到我会难受,但今天例外。
“妈,你怎么这个时候给我打电话,你不是应该和你的姐妹喝茶逛街的吗?”
我和我妈说话会比较轻松,什么都说。
“你在哪儿呢?”她看出了我可能不在雨村,虽然我已经把我脸凑近屏幕,几乎把整个屏幕都遮住了,他还是看出来了。
我和她瞎扯了几句,然后她就开门见山的问我:“孩子呢?”
我笑着跟她说:“你孩子不就是我吗?我不就在你面前。”
“吴邪。”
她很少连名带姓的叫我,我一愣。
“啊?”
“我说的是我孙子。”
“呃,他睡着了。”
“睡着了?你嘴里还有句实话没有?”
“有啊,等我这里的事完了,我就带着他回去看你。”
终于把我妈哄过去了,答应她的就要履行,过几天真的要回一趟杭州。
阿贵叔在医院待了半个月,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就出院回家了。
晚上我和胖子在院子里乘凉,他就让我先回福建。
“小哥一个人在家,还带着孩子也不容易,再说了,要再过些日子恐怕连孩子都不认识你了。”
我点点头,说:“我还真想孩子了。”
胖子笑着说:“是想小哥了吧?”
“都想。”
“想就回去吧,这儿我一个人能行,过两天我就回来。”
我不确定胖子短时间内会不会回去,但我是第二天就离开了广西,晚上就回到了雨村,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
我回到村屋,里外看了一遍,小哥和孩子根本没有在家。
这都傍晚了,这两人哪儿去了?
我放下顺便一起取回来的快递,就出门去找他们。
可我一直跑到了稻田,看到秧苗已经变成了深绿色,已经很茂密了,可并没有看到小哥和孩子的身影。
夕阳已经落尽,天空一群一群的麻雀快速的飞过,只留下最后一抹霞光。
我只好回家,刚进大门就看到小哥也刚到家不久,他走到了台阶前,好像没有发现我在他身后。
我跑上去就一把从后面抱住了父子俩,小哥毫无波澜,他可能已经发现我了。他警惕性那么高,没有回头踢我已经是张起灵最大的浪漫。
我暗叹,一点情趣都没有。
宝宝被我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随后认出了我,伸着小手就要抱。
他没有叫我爸爸,可能已经忘记了。
我把孩子抱在怀里狠狠地亲了他两下,然后他紧紧的抓着我就开始哭,我被弄的莫名其妙。
那天晚上我和小哥轮流哄了他一个多小时,孩子一直在哭,我和小哥都慌了,不知道他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管怎么哄,他就是抓着我的衣服不放,一个劲的哭。
到最后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我和小哥决定带他去医院了。
可我发现他好像没有哪里不舒服,小哥也说我回来之前他一直很乖,我都迷信的怀疑是不是因为我邪门,带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回来。
小哥却说:“不会。”
看他说的那么肯定,我也相信他了,但也始终找不到原因。
出门去医院之前,我给我妈打了个电话,老老实实的跟他说了我去了广西的事,回来孩子就一直抱着我哭。
我妈就笑。
“妈你笑什么呀?这是你孙子,你就一点不心疼吗?”
然后我妈给我解释半天,最后是一语道破。我终于是知道了,宝宝是在闹脾气,而且几乎所有的孩子都会。
一个他认为最亲近,最有安全感的人,一下子就离他而去,一去这么多天,当这个人再次出现在他面前,他就觉得委屈,可他宣泄这种委屈的方法就只有哭。
听了我妈的话,我既心疼,又欣慰。
一个小生命对我从完全陌生,到完全的信任和依赖,点点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