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的手慢慢的溶了进去,但感觉不到一点疼痛。
甚至可以说没有任何的感觉,就像自己的手还在空气中一样,可我已经彻底的慌了。
这种感觉比疼痛更可怕,更加的让人毛骨悚然。
黑眼镜半天没有听到我说话,大概也是觉察到了什么,他问:“你怎么啦?没事儿吧你?”
我拼命的把手腕往外拔,但是一点用都没有。
我知道,现在这种情况,如果要保这只手,那是没有可能了。
如果要想活,那就只能砍了这只手。
我是下不了这个决心的,还有一个更致命的事情就是,我的刀其实就在这只手拿着呢。
它现在已经完全融入到玉石里去了。
即便是我手里有刀,我也不可能做到砍了自己的手。
我下不去手。
“你说话呀,吴邪,吴邪……”黑眼镜在那边已经开始着急了,他意识到我出事了。
“还活着你就出个声。”
“现在还活着呢,一会儿就不知道了。”我回头看他:“看来我这次真的要留在这儿跟你作伴了。”
“怎么啦?你碰到什么?”
“和你一样,原来这里不止一张你那样的玉床,我也被粘住了。”我说话声音有点发凉,真的,这种看着自己慢慢消失的感觉,只有自己亲身经历了才会了解。
我很佩服黑眼镜,他还能跟我谈笑风生。
黑眼镜大概是被我气到心梗,半天他才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那么笨呢?你眼睛是用来干什么的?我真替哑巴不值。”
这是我在黑眼镜嘴里听到最恶毒的话了,他谈笑风生,放浪不羁,却从没有恶意。
现在却对我说出这样的话,不知道是不是有种恨铁不成钢。
我被他气笑了,可笑着眼泪又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不是为自己马上就要死了,而是想起了一句话。
让一个原本没有心的人变的有心,是为了更彻底的伤害他。
闷油瓶无心,无情,没有欲望,是我把他带到人间来的,现在他和人间的联系要断了。
这本身就是一场恶毒的玩笑。
我苦笑,慢慢的回过神,回怼他:“你不笨,你不笨你会整个的躺在上面吗?”
但我俩其实这样说话,有点像揭对方的伤疤一样。
“这下好了。”瞎子继续说:“再过半天时间吧,就算哑巴到了这儿,他也绝对想不到我们俩去哪了。”
话题转变的太快,我有点回不过神来,但也是让自己回到现实中最快的办法,我必须想办法,不能这么等死。
其实这种被融进去的速度非常非常的慢,慢的几乎没有感觉。
如果时间长了,人可能会麻木,对于这种死亡恐惧可能就会淡了。
就跟现在的黑眼镜一样。
我问黑眼镜:“你都在这呆多长时间了?”
“我怎么知道?这天又不会亮,永远都是一片黑暗,我也分不清了,反正已经挺长时间了。”
我没有再说话,只是拿着手电四处看了一圈,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东西。
即便是这里有机关,现在我也被困住,也已经什么都做不了了。
我又低头看了躺在地上那个没有眼睛的人,他离我有一段距离,被黑眼镜扭断了脖子,就再也没有动过一下了。
他不是起尸,只是因为身体里藏的那种虫子。
这也就是为什么他在黑暗的环境里,都能跟着我走的原因。
“你怎么不说话啦?”黑眼镜在那边对我说。
“说什么?你想听我的遗言?”
“不想听。”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给我怼回来了。
“那你问我干什么?”
又过了一会儿,黑眼镜又说:“你拿着手电四处照一照。”
“你不是不用光吗?”
“让你做,你就照做。”
他的右手还能动,只是左手陷进去了。
我拿着手电就四处漫无目的照。
这是一间不是很大的石室,里面大多数蜘蛛网已经被我破坏了,所以有的地方手电光照出去,直接就照在了石屋的墙壁上。
黑眼镜一直在看,没有说话。
而我在考虑这个玉石床有两张,中间会不会有某种类似重力的联系。
如果在这张玉床上放一个人上去,另一张床上的人会不会就出来了,不会陷下去了。
这个想法其实也就无边无际中抓来的一点思绪,根本没有什么依据。
我是看着地上那具尸体胡思乱想的。
我的手被玉石床粘住,根本连坐也坐不下来想靠着休息也没有可能。
我只能单膝跪在地上,我把手电筒放在地上,伸手去够地上的尸体。
我想试试我的想法。
试试把这个人放在这张玉石床上,黑眼镜那里会不会有反应?
但我手伸过去还差了这具尸体有半米远,怎么伸手也不可能够到他了。
最后的希望也看似不太可能了。
“哎,你干什么呢?让你打个手电筒,你三心二意的。”黑眼镜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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