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的晚夜,连吹过来的风里都带着温热,可禾时宜的心却冷如冰霜。
她早已该习惯南宫璟对她厌烦冷厉的态度。
可这些年他的所作所为,时而又会让她产生错觉,抱有期待。
皎洁的明月悬挂在繁星簇拥的夜空。
在路灯的配合下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禾时宜低头冷笑,无语凝噎。
两人安静许久后,南宫璟沙哑的声音从头顶缓缓落下。
“哭够了吗?”
“哭够了就跟我回去,晚点,我们再一起回老宅见爷爷!”
禾时宜颤了颤身体,眼中满是困惑。
正当她想问点什么时,男人冰冷的声音再次落下:
“等从老宅回来,我让周奇给你安排,你以后......可以自由出入。”
“你说什么?”
禾时宜睁大了眼睛,“你说,你说以后我可以自由出入?”
看着女人眼里流露的惊喜和诧异。
南宫璟点了点头。
“别误会,你是我南宫璟的人,给你自由出入的权利只是为了避免麻烦。”
他说:
“我只是不想跟你这种卑劣之人做无谓的争执,仅此而已!”
......
回去的路程不远不长,足够消化两人心里的怒意。
禾时宜小心翼翼靠在窗前,直视窗外,丝毫不敢闹出动静打扰到身旁闭目养神的南宫璟。
更怕他收回刚刚的话,继续把她困禁在别院,没有任何自由。
这个男人向来捉摸不定。
她不敢赌。
晚风轻轻拂过女人的耳畔......
她激动地连忙闭上眼睛,感受着风的温柔,期待着从老宅回来她可以自由出入别院的那天。
【等出去,她就可以收集证据,查找当年的事了。】
这一天。
她盼了整整八年。
想到这里,禾时宜开心的笑了......
而那抹淡淡的笑意刚好被南宫璟看在眼里。
他偷看得入迷,盯着女人的眼里好像藏着数不尽的动容,原本紧皱的眉头也在这一刻慢慢舒展开来,就如春风般温柔有意。
“嗯?”
周奇透过镜子无意看向后座上的两人,忽而惊呆了下颌,连忙拿手揉搓着眼睛。
就怕自己看错了,看花了。
可他分明看到南宫璟的目光始终偷偷盯着禾时宜。
分明看到因为禾时宜......
少爷笑了。
而他们之间的感觉好像哪里一样,又好像有哪里在悄无声息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
半小时后,车辆停在了院外。
禾时宜和南宫璟下车后,周奇静静跟在两人身后,回忆着刚刚看到的画面。
整颗心窜动得就像发现了什么惊天秘密,无比忐忑。
多少年了。
这还是从苏知言死后,他第一次看到少爷笑。
禾小姐也是。
【难道刚刚宴会后......他错过了什么?】
“璟!”
一道耳熟的声音落下。
几人看了过去。
只见苏羽霓拎着裙摆,笑得满脸灿烂地从远处快速跑来。
“璟,你终于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上前,下意识看向了禾时宜。
“禾小姐?”
像是震惊于她的出现,“你怎么在这,难道......你是南宫家的亲戚?”
她把亲戚两个字故意说重。
明明是好奇和惊讶的模样,但不知为何,听在禾时宜心里更像是故意而为。
【应该是她多心了吧!】
她这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明显不知道知言是为救自己而死。
看来苏家也没有向她提及过这些往事。
想到这里,禾时宜恭敬有礼上前,连忙回复:
“苏小姐弄错了,我并不是南宫家的亲戚,只是从小在南宫家长大的女佣,你可以叫我时宜。”
“女佣?”
苏羽霓有些错愕,看了眼身后的周奇,又看了眼面前的南宫璟,目光再次回到禾时宜身上。
“抱歉!”
她端庄有礼,温柔明媚,眼里露出几分歉意说:
“我是看到你和璟一起参加晚宴,又和璟从同一辆车下来,所以才以为你是......”
“你先上去!”
没等苏羽霓说完,南宫璟直接看向禾时宜说:
“换身干净的衣服,收拾好东西,二十分钟后立刻出发!”
禾时宜站在一旁,有些不安地点了点头:
“是,少爷!”
看着她匆匆离开的身影。
苏羽霓转头看向身后的男人。
“抱歉,我并不是有意突然到访,只是宴会结束后爷爷让我过来找你,说可以共乘前往,顺便让你带我熟络熟络周围的环境。”
她的语气自然大方,满是真诚。
说出的话也让人感到舒适,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至少不让人讨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