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到了第二天,发现巧桂竟然能跟着如儿学习女红时,巧莲几乎要炸了!
凭什么啊!?
奸细反而能得了看重,学那样高妙的手艺,自己这样诚实忠心的,倒被晾在一边?不仅如此,还要负担更多的洒扫差事?!
巧莲气得待打扫完毕,便躲到殿外回廊的角落里去哭。
安儿原本就计划着等闲下来找她聊聊,安抚一二的。谁知没了踪影,又怕这傻丫头胡说八道漏了消息出去,忙四处寻找。
待她找到人时,发现姑娘的眼睛都肿成桃儿了。
安儿又好气又好笑,也不宽慰了,板着脸叫她:“承徽定了规矩,她的私库每个月精细核对打扫一回。
“巧桂跟着如儿去学针线,景顺儿和富贵儿正在清理大殿和回廊。
“你跟我来。”
巧莲不敢违逆,一边抽噎一边答应着,抹着泪跟着安儿进了挨着内殿最近的房间,而那房间隔壁便是安儿和如儿的卧室。
“这间库房的钥匙只有两把,一把在我这里,一把在承徽那里。
“册子每回核对完,都要再重新放回这个匣子、再锁回这个柜子里。
“承徽有话,以后这个库房就你和我来经手,如儿不管了。”
安儿轻描淡写地说着。
巧莲傻了一样张大了嘴。
“赶紧把嘴闭上吧。这屋子半个多月没进来过了,灰尘这么大!咳咳,快去端盆水,再拿两块抹布来!”
安儿伸手把口边的灰尘扇开,皱着眉捂住了口鼻,“这以后不能听承徽的,还是要勤打扫着些,脏死了!”
巧莲终于明白了过来!
自己是清白的、忠心的,所以自己得的差事是跟着安儿姐姐管理库房,手里经过的都是承徽的宝贝!
而巧桂,看似得了门手艺,却要从此以后天天做衣裳!她干的才是苦力的差事!
所以,承徽心里有数着呢!
顿时笑成了一朵花的巧莲顶着两只蛤蟆眼干脆地答应了一声,飞快地跑出去打水拿布,说什么都不肯让安儿脏了手,口口声声只道:
“姐姐还要核对册子和东西,宝贝上留下污黑印子怎么办?这绝不可以!我来,我来这些!”
安儿见她任劳任怨,也并没有半分贪心时,终于放下了十分心思,满意地笑着让她先去洗手:
“你得跟我一起把这些东西都多看几眼、多摸几遍,你才认得清真正的好东西都是什么样儿!快去快去!”
巧莲激动得忙又飞跑出去打水把自己手洗了,甚至还拿冷水敷了敷眼睛,这才又回来。
安儿便手把手教她认什么样的是玉,什么样的是翡,什么样的是翠,金和铜怎么分,银和锡怎么看,等等。
不提。
眼看着便是八月廿一,升平帝的万寿庆典即将开始。
连绵三天四夜的细细秋雨终于停了下来,天高云淡,清爽怡人。
太子和太子妃带着和恪郡主和端郡王一起去了大明宫,临走还带上了耿承徽亲手做的寿桃、王承徽敬献的蜀绣和梅良媛敬献的棋子。
待那四位一走,宜秋宫的三位便偷偷地让侍女们来回传话,终于商议定了:午膳吃烤肉!
好容易晴了天,地上湿着,也不觉得干燥。
再加上太子妃临走,还给宜春、宜秋两宫都送了盆栽的菊花、大缸的桂树,以及秋海棠、金茶花和蝴蝶兰等等鲜花名草,宫里摆的真叫一个花团锦簇、赏心悦目!
三个人实在不好意思不仔细玩赏。
唯有孟繁霜,神情凝重地看着那一地娇艳,低声问夏守忠:“宜春宫也这样?”
夏守忠茫然:“对啊!皇上万寿呢,便是宜春宫如今没人住着,也须得好生装饰。
“别说宜春宫,便是西边的池院、东边的射殿,也都装点一新了呢!”
孟繁霜垂眸,半晌,最后再确认了一句:“都是跟咱们宜秋宫一模一样的装饰?”
夏守忠语塞,看了一眼身边的两个小内侍。
富贵儿立即抢着回话:“正是!小的特意跑了一圈儿。
“整个儿后殿,只承恩殿多了些牡丹月季,还有几盆兰花,其他的几处,一模一样!”
景顺没做声,却也跟着点了点头。
孟繁霜轻叹:“看来,真的是要借着陛下的万寿,给东宫再添几个人了……”
此话一出,夏守忠和两个小内侍均是一愣!
夏守忠的眉心皱起,过了一时,才低声道:“倒也,应该。嗐,早晚的事儿。”
思量再三,声音再压低些,道,“姑姑是女子,好说话。您劝劝承徽,在这种事情上,可万万别多想了。
“先帝在位二十多年,数得上名号的宠妃便有三四十位。
“当今的后宫……就不说了,但龙生十九子呢,这都没把公主算进去……
“太子就算性子再孤清,就现在唯有一儿一女的格局,陛下和皇后娘娘,就不会放任不管。
“以后啊,人多是必然的……”
说到这个,孟繁霜脸色渐渐平静,点头道:“这个事儿,承徽早就想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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