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忠勾了勾嘴角,低声说道。“皇上,这些朝臣在先帝御龙殡天之后,便勾结各地藩王,妄图谋朝篡位。
当时奴才便已查明罪责,拿到了证据,之所以当时不处置,就是要留给您,登基后处置。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更何况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朝堂之上,皆为先帝留下的老臣,这些老臣仗着自己的身份倚老卖老,妄图掌控朝堂,拿捏圣上。若是圣上不处置了他们,那朝臣们对圣上如何会看待?
他们会不会认为圣上软弱可欺,对您再无敬畏之心?
若按奴才的意思,您如今已登基,就应加开恩科,广收天子门生。并将这些新科举子安插在朝堂各部,才能助您迅速掌控朝堂。
而这些倚老卖老的老臣,若他们识趣。您还可以赏他们个体面,叫他们致仕荣耀回乡。
可若他们不识趣,再想妄图以身份压制您……去除这些折子上的朝臣,皇上倒可以赏他们个痛快,满足他们文死谏的心愿。”
新帝胆怯,便磕磕巴巴的说道。“那这,这……”
进忠微微一笑,说道。“皇上不必担心,这些只交给奴才办就是了,西缉厂本就是有监察百官,清除谋逆之责,这些人交给奴才处置正合适。”
新帝连忙点头。“行,你说的是,那朕就把这些人都交给你,谢厂督看着处置就行。”
进忠拱手说道。“奴才谨遵圣旨。”
瞧着谢厂督退了出去,新帝才松了口气,他转头跟随侍孙太监说道。“这谢厂督瞧着也没有肖掌印那般严肃,怎么朕感觉他竟比肖掌印还要可怕?”
孙太监立刻说道。“皇上,奴才瞧着这谢厂督对您倒是十分尊敬,要比那肖掌印强多了。
如今您刚刚登基,无论在朝中还是在宫里,都毫无根基,这西缉厂在先皇时并未受到重用,您倒不如将之收为己用。
日后那肖掌印若再蛮横,你还有谢厂督不是?”
新帝闻言大喜过望,他立刻松了口气。“你说的对,你说的对,把他收为己用,我就不用再怕肖掌印了。”
新帝对步音楼的喜爱和执着是若罂没想到的。
她竟没想到,如今他已贵为皇上,本是可以选秀的,或是由大臣举荐,将自家女儿送入宫中为妃。
就算如此,新皇依旧把一颗心都落在了步音楼身上。
因此,他每日向步音楼献殷勤,给她做灯笼,叫肖铎看在眼里气在心里。
大概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今他对步音楼的喜爱之情。
尤其是步音楼想离开皇宫,借口为先帝守孝要去皇陵,皇上为了阻止而跑到了撷翠苑对她一诉衷情,被肖铎听见后,差点儿没气疯了。
因此,肖铎便用了些手段,叫朝臣们无数次的上折子说步音楼身为太妃,久留宫中名分不符,逼着皇上答应了步音楼要去皇陵的请求。
而那些上折子的大臣,也一一被进忠看在眼里,跟肖铎沆瀣一气的这些人中,有的是可以利用的,有些却是要杀的。
毕竟这些人有的没什么脑子,完全依照肖铎的命令行事,而有一些却是忠厚老臣,按照孝道朝纲,请旨让端太妃去皇陵也是按照祖宗规矩。
还有一些却是在浑水摸鱼,就是想要以此逼迫皇上,摸清皇上的底线。
步音楼可以远离皇城,远离皇上,肖铎心里倒是高兴,他亲自揽下这个任务送步音楼往皇陵里去。
不光如此,还半路折道去了一趟步家老宅。步音楼倒是十分高兴,她以为可以见到她的小娘,可没想到却失望了,在这里她只看到了步太傅。
就在步太傅跟肖铎坐在榻上闲话,而步音楼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时,进忠慢慢走了进来。
“呦!都忙着呢?”
一见来人,步太傅皱眉,这谢厂督如今风头正盛,朝中大小官员已被西缉厂抓了不少。
相传那西缉厂中的地砖都叫血给浸透了,每日少说也要刷上十几遍,却掩盖不住那血腥气。
只要被抓进去的,想要出来难如登天。如今他竟来了这里,怕不是什么好事儿。步太傅身子一抖,便连忙起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竟是谢厂督,不知您到此处是有何事?”
进忠没理他,只是瞧了步音楼一眼,又看了看肖铎,随即扑哧一笑。“虽然先皇薨逝,这端太妃好歹也是后宫的主子。肖掌印就是这么做奴才的。
叫端太妃站着,您和步太傅坐着,这颇有些大逆不道啊。”
步音楼一听这话,眼睛一亮,立刻挺起胸膛,扬起下巴,斜着眼睛瞧着步太傅,十分扬眉吐气。
肖铎眸光一凛,看了看步音楼,随即站起来笑道。“倒是我的不是了,端太妃请上座。”
步太傅哪里能愿意叫这个他一直看不上的庶女踩在他头上,因此便不大高兴的说道。“谢厂督,就算她如今是端太妃,不也是我的女儿?为人孝道,侍奉父亲,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进忠却哼笑一声,随意捡了个椅子坐了下来,看着步太傅站在面前。“步太傅,枉您身为太傅,有教导皇子之责,不如您给我解释解释,什么叫君臣父子?
父在子前,君在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