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铎一撩官袍,迈进殿门。他握着双匕等活,背着手慢慢的往里走。
在内殿之中,依旧没有一个人影。越往里走,里面越发的亮了起来,很快,他便瞧见了玉贵妃的卧榻。
随即,肖铎目光一冷,立刻单膝跪了下来。“玉贵妃娘娘,奴才该死。”
只见卧榻上有一男子赤裸的身子,正在伺候玉贵妃穿衣。
肖铎低着头一动不敢动,半晌,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停下,似有人下了床,往一旁的软榻走去。
玉贵妃懒洋洋的说道,“肖掌印请起吧,本宫何德何能要承受肖掌印这一跪,毕竟肖掌印也只跪过皇上。”
肖铎皱了皱眉,低声说了一句。“奴才不敢。”随即却起身走到了软榻前。
他抬眸一瞧,坐在软榻另一侧的,果然却是那西缉厂厂督谢进忠。
此时,他身上只穿了一件黛色打底,却用金线绣着蟒纹的长袍。大敞四开的露出劲瘦的身子。下身不过只穿了一条中裤,那裤子薄的,隐隐约约都能看到他腿上肌肉的线条。
肖铎皱眉再看玉贵妃,却见两人身上的袍子竟是一样的。一时间,他心中惊起一片惊涛骇浪,原来这谢厂督早就和玉贵妃勾搭上了。
他眸光一凛,低声说道,“谢厂督好大的胆子,如今皇上刚刚御龙殡天,你就胆敢爬上玉贵妃的床?就不怕传出去,害了玉妃娘娘?”
进忠倒了茶,摸着冷热正合适,便送到了若罂的手边。闻言,他抬眸瞥了肖铎一眼,随即冷冷说道,“怎么,你羡慕?”
若罂扑哧一笑,就着进忠的手将那茶喝了,这才抬眸看向肖铎。
“肖掌印管的似乎太宽了些,还不知你来本宫这儿是有何要事?”
肖铎垂了垂眸子,才冷声说道,“如今皇上御龙殡天,这没有子嗣的嫔妃,除了皇后娘娘之外都要做朝天女为皇上随葬。
玉贵妃是有皇上的旨意可免随葬,也是要移驾皇陵,为皇上守孝的。
因此,奴才便来与玉贵妃娘娘拿个主意,奴才想着,娘娘大概是不愿意去皇陵那种地方的吧?”
若罂瞧着他,突然笑了起来。笑的肖铎二丈摸不着头脑,只疑惑的看向若罂。
若罂笑够了,才看向进忠说道。“进忠,去把皇上的圣旨拿来给肖掌印瞧瞧。”
进忠笑着站起身,走到一旁的柜子里,打开后从里边拿出了一卷圣旨。
肖铎眼尖,瞧着里面的圣旨可不止那一个,他心里咯噔一声便锁紧了眉,只瞧着进忠的动作。
他一路走了回来,只将那圣旨往软榻中间的小桌子上一扔。那圣旨没有绑绳,掉在桌子上后便自己滚着打开。
肖铎眸光一凛,那圣旨竟是空白的?不仅如此,还是盖了玉玺金印的空白圣旨。
若罂伸手在圣旨上敲了敲。“肖掌印,你说这圣旨我要怎样写,才能长长久久的留在这曦华宫呢?”
听了这话,肖铎的脸瞬间一白。他知道玉贵妃是拿那些空白的圣旨威胁他。
毕竟那圣旨上已加盖了玉玺金印,无论上面写的什么,只要拿出来,都算是圣上的遗诏。
就算他是掌印太监,只要遗诏一拿出来,满朝文武无不遵从。
除非他能将那些空白圣旨通通毁了。可是肖铎知道他做不到。
因为就在玉贵妃说话的一瞬间,他已经感觉到,在这寝殿之内,已同时出现数道呼吸声,这分明是隐藏在暗处的暗卫特意暴露出来,告诉他知道的。
因此,肖铎垂了眸子,恭恭敬敬的行礼说道。“不过是些许小事,还是不用浪费玉贵妃的一份圣旨了。
此事就交给奴才办吧,奴才必定叫娘娘达成所愿。”
若罂微微一笑,随手将那圣旨卷了起来,扔给了肖铎。“既如此,那这份圣旨就算是本宫的谢礼了,肖掌印想写什么,敬请随意。”
肖铎死死的捏住那卷圣旨,深吸一口气,掩住隐藏在眼底的欣喜与震惊。“奴才谢玉贵妃娘娘。”
肖铎拿着圣旨走了,进忠将两人中间的小桌子抬起来放到一旁。将若罂拦腰抱着,搂到了怀里。“若若,咱们到这个世界之前,一直摸不清到底谁是男主谁是女主。
经过这段时间的查探,如今瞧着这肖铎身负血海深仇,又手握朝中重权,他本是个男子,却又用药假扮太监深入宫闱,隐藏了十数载。
看来,他就应该是这《浮图缘》的男主了。那这主线就应该是他报仇的过程。”
若罂皱了皱眉。“我猜也是他,可他是男主,谁又是女主呢?
如今他是皇后一派,难不成他与皇后合谋?
这也不像啊,我听说这皇后可一直都在觊觎他,而这肖掌印厌恶的很。
他若是被荣安皇后碰了手,等他回到昭定司,恨不得要洗脱一层皮去。
可他的身份又是个太监,想来也很难跟哪个女子亲近吧?”
进忠眯着眼睛,抿了抿唇。“不着急,咱们来了这么久,也不过刚刚确定了男主是谁,只要有男主在,这女主总会出来的。”
肖铎捏着圣旨,快步回了昭定司。曹春盎见他回来,立刻迎了上去,接了他的双匕等活,又吩咐人为他盛水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