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宫中都知道玫嫔因当年小产下红不止坏了身子。怕是后半辈子都不能侍寝,当初皇上能叫玫嫔养着五阿哥,也是怜惜她失子又伤了身的缘故。
虽然五阿哥的玉碟记在了令妃名下,可这孩子却一直被玫嫔捏在手里。
玫嫔这辈子最在意的就是那个未曾出生便胎死腹中的孩子。
在得了五阿哥之前她便下定了决心,这辈子的心愿就是要给她的孩子报仇。如今得了五阿哥,他虽觉得后半辈子是有了靠,可孩子的仇恨却并没有忘记,只是藏在了心里,且藏的更深。
众人一提这玫嫔就说只要一提到她那个未出世的孩子,她便要发疯。
便是太后提到她,也曾说过,她倒像先帝身边的宁妃,谁都看不惯,谁的话都敢反驳。
可是太后却发现,这玫嫔得了五阿哥后,便再也不听她的话了。这不听话的棋子自然就没了作用,有时还会碍事。便使人将白蕊姬是她的人这件事捅到了皇上的面前。
皇上是深恨太后手伸得长,不然也不会在庆贵人失了孩子后毫不关心,更不会叫齐汝给舒妃开了那么多年的坐胎药。
如今他得知梅嫔白竟然也是太后的人,恨得牙根痒痒。再一想,这玫嫔曾多次为太后说话。心中便对她升起了一股厌烦。心思一转,他便想到了一个一石二鸟的好计谋。
很快,皇上宣玫嫔夜谈的旨意便传遍了六宫。玫嫔常年无宠,乾隆突然来了这么一出儿全以为玫嫔听到旨意会吓得瑟瑟发抖,可谁都没想到。没吓到玫嫔,倒是叫嘉贵妃好一顿担惊受怕。
当初七阿哥染痘疫之事,便是家嘉贵身边的贞淑鼓动的玫嫔。
这眼瞧着帝后关系越发的和睦。七阿哥的身子如今也越发康健,嘉贵妃只觉得既然七阿哥无事,当年的事儿也便是过去了。
可如今皇上一寻玫嫔一谈,她便草木皆兵,总觉得是自己的事儿要败露。
若说格局,丽心是万万比不得贞淑。若是贞淑在,少不得要劝诫嘉贵妃一动不如一静。当年的事儿那时都没查出来个结果,如今也过了这么久,又能查出什么?
可丽心却想不到这些,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杀人灭口。
因此,她便借着验毒时在玫嫔午膳的米饭里下了药,而这一幕恰巧被皇贵妃如懿瞧见了。
若说这个如懿脑回路也真是奇特,她既看到了丽心下药,若是当场将人按住少不得就要重创嘉贵妃。
也不知她是怎么想的,当场就没声张出来。只是在这饭食送到了玫嫔处时,她紧跟着过去只劝玫嫔不要吃。
两人好一番唱念作打,又将这米饭喂到了鹦鹉的嘴里,没一会儿鹦鹉就从架子上栽了下来死了。玫嫔吓了一跳,这才确定了那米饭里果真有毒,还是银针测不出来的毒。
这宫里如今哪里还有事儿能瞒得过张卓?他转眼便将这事儿告诉了进忠。
进忠一眯眼睛便想到了玫嫔的结局。只道这也是个傻子,当年是嘉贵妃身边儿的贞淑鼓动她动手叫七阿哥染了痘疫,如今皇贵妃又告诉她,是嘉贵妃身边的丽心给她下了毒,这两件事,玫嫔居然还没联系到一起。
又想到上辈子她就是跟乾隆夜谈之后,才给庆贵人下了药,叫她这辈子都绝了子嗣,又大张旗鼓的认下了这桩罪从容赴死。
进忠便觉这么好的一把刀就这样浪费了,实在可惜。
他将张卓叫到身边儿小声说道。“你去替咱家传个话,去寻皇后娘娘叫她一定保下玫嫔,就说……”
张卓听得两眼放光,得了进忠的令便转身先去了长春宫。
没过多久,张卓从长春宫出来,手里便端了个锦盒一路往玫嫔的储秀宫去了。
到了储秀宫,玫嫔一见来人是张卓却是给皇后娘娘送上,便心下觉得奇怪,她心里认定了皇后是害死她孩子的元凶,有心将人拒之门外。
可又一想到这张卓是御前进忠公公的徒弟。便是她在后宫里再不将旁人放在眼里,也不敢得罪了进忠公公,便是冷着脸,她还是将人放了进去。
张卓端着锦盒给玫嫔打了个千儿。“奴才给玫嫔娘娘请安。皇后娘娘特赏了您一对儿掐丝珐琅的栀子花头钗,吩咐奴才给您送过来。”
玫嫔只端着茶慢慢的喝着,连个眼皮都没抬一下,身旁的大宫女瞧了心中瑟缩,便大胆走过去将盒子接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玫嫔将茶杯放下才撩了眼皮。“臣妾谢皇后娘娘赏,倒是劳烦张卓公公了。”
张卓脸色丝毫未变,依旧笑道。“皇后娘娘仁爱,今儿新得的这一对儿发钗,便想起当年皇上特殊赶制了一批珍珠发钗,赏玫嫔娘娘的也是栀子花,便说这栀子花配嫔娘娘,便吩咐奴才给娘娘送过来。”
玫嫔冷笑一声。“哼,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又想做什么?”
张卓却依旧恭敬的垂着眸子。“娘娘怜悯您当年生了孩子就一直没养好身子,更是无心侍寝,这常年念这一件事儿也怕您身子受不住。”
玫嫔瞬间暴怒,她一拍桌子厉声喝道。“她好心?本宫失了孩子,伤了身子,又是拜谁所赐?”
张卓却越发的恭敬。“玫嫔娘娘说的是,可皇后娘娘也是担心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