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都知道了?不…陛下所言何事?”
在萧桐言幽邃的目光中,元无忧眼神阴鸷,语气平静。
“李暝见在你身上暗撒了萤虫粉,他却在高延宗换下的衣服上找到了。怎么,你俩亲密到连衣服都能互相蹭?倘若不信,就低头看看自己袖口有没有荧光粉,人证物证聚在,还想抵赖?”
萧桐言下意识低头去看袖口,果然看到红衣上有着星星点点的金光,随后才发觉自己这个去查验的动作,已然暴露了。
她登时血都凉了,赶忙站起来作揖,俯首行礼,“陛下明察!我与安德王绝对没有半分私情啊……虽然,我们之前确实见过面…”
元无忧恍若未闻,仍冷脸道,
“你与他居然还假装主从决裂给我看,更可笑的是,你俩明明怀疑我与鲜卑天子通房有假,却没一人跟我对账,怎么?是明知高延宗自己就不清白,没脸来我这讨便宜吗?”
萧桐言血都凉了,“陛下您明察啊!安德王跟别人我不知,但跟我绝对是清白的!我可是打小看着他长大的,我认得兰陵王时,他还是个没葱高的肉墩子呢……”
即便早知这些事,如今各方口供都对上了,元无忧才算真相信。
但她也没表现出情绪,脸上仍绷着冷漠,“坐下吧,寡人既然与他划清界限了,自然不会迁怒于你。刚才他来找寡人,他说他嫉妒,不甘心。”
元无忧坦然吐露后,又自圆其说,
“我还不甘心呢,高长恭嘴上说爱我,居然就把我放弃了?还怪我不信任他。就算他是怨恨我跟他弟弟有私情,他不该跟我闹吗?可他也不吃醋也不作妖,又大度又体面,好像没爱过我,但他对谁都一视同仁的好。”
萧桐言听得挺有兴致,见她不再追究自己与安德王私下见面一事,巴不得岔开话题,哄她把心思都放在兰陵王身上。
“呦,兰陵王真这么大度?其实刚一听说你跟兰陵王裂帛断情,迷上了安德王,我们萧家几个就打赌了。”
华胥小女帝缓缓扭过脸去,眉眼阴郁,“赌什么?”
“赌兰陵王是一拳打趴弟弟,抢回媳妇,还是做个委屈求全的好哥哥,把媳妇拱手让人。结果我想到兰陵王那个烂好人,自己都能舍得出去给别人,只怕媳妇也舍得出去。”
“你这样说的,怎么好像他毫无担当一样,他确实爱弟弟,但不是因为弟弟才与我分开的。”
“我知道,兰陵王那人是犟种,又懂事,就是有事搁在心里不会说的。为什么后来者居上?因为前者不争不抢,兰陵王不争不抢,周国主同样不争不抢。”
“后来者居上?兰陵王不争不抢是真的,宇文怀璧还不争?我可没看出来。”
萧桐言啧声笑道,
“你就口是心非吧!”
元无忧竖起食指来,摇头晃指反驳,
“我打心里就瞧不起宇文怀璧心机深重那样。他自轻自贱都没规矩不知身份了…就算高延宗再轻佻风骚,我也没觉得他不知廉耻。”
“你还口口声声说周国天子清高寡言呢,他有事藏心里,兰陵王也是这样。”
萧桐言啧啧反驳着,见小女帝满心扑在为情所困上,索性抡胳膊挽袖子,给她做起爱情军师来。
“只是兰陵王有安德王做对比,所谓全靠同行衬托嘛,加上这兄弟俩互相替对方向你诉苦,吹枕旁人,自然让你觉得他俩都大度。但周天子没有,所以他稍微主动一点,你都会觉得他与过去的拒人千里大相径庭,否则他个一国之君与你通房又自幼定情,他若想拿捏你,根本轮不到兰陵王安德王出现。”
最讨厌话音刚落,旁边小女帝就“啪——”一声拍在桌面上,登时把萧桐言给震慑住了。
元无忧不耐烦道,“别说宇文怀璧了行不行?我嫌他三宫六院,不干净了行不行?说高长恭。”
萧桐言不动声色地扬手,擦了擦额头的冷汗,“怎么?陛下不是早跟兰陵王谈婚论嫁了吗?兰陵王那人就是犟脾气,我相信,陛下只要一使手腕,他就得颠颠回来。”
“问题是他现在油盐不进,还不回来了!你说他到底怎么想的?要说对我没感情吧,他每次见我都满眼深情,从来没说断情的话。要说有感情吧,却把我往弟弟怀里推,在人前不承认跟我两情相爱。”
“看来兰陵王就是对待感情太卑微,安德王还拿自己当外室,他却认准了自己什么都不是,啥都不要就一门心思喜欢你,你要是能担起责任,就坚定的选择他鼓励他,让他大胆点把自己当正宫,放心去跟他重修旧好就行。”
听到这里,元无忧对萧桐言眼神赞许,
“看来你还真懂男人?怪不得能被派到齐国出使,让年少时最美的兰陵王接待你呢。”
萧桐言毛骨悚然,“您别吓我啊,我当年是带着任务来的,岂敢真被齐国擅长的美男计迷惑?到后来我到安德王麾下,也不是因为我的身份,他俩都不知我身份的。”
“别这么如履薄冰,寡人还没到对谁都吃飞醋的程度,寡人只是想讨教你,那高长恭这种人,怎么追回来?”
“这种憨直的男人不用追,也不用哄,直接强制爱就行。毕竟你俩有感情基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