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笑啊,江陵之难都过去十几年了!”
“历史不会重演,但会重蹈覆辙,别说江陵之战了,连五胡乱华……也就在今日。”
元无忧早就疑心,南陈早不出使北齐晚不出使,为何偏偏赶在今日?齐陈两国会面的当口,萧桐言和宇文怀璧也敢进城?
但一看萧桐言敢明目张胆带她隔岸观火,馆驿火光四起的情形,就了然了。
“江夏公主是有话想对寡人说罢?”元无忧当下回头看了眼伽罗,“阿罗,你带冯妹妹先进屋,我过会儿去找你们。”
伽罗最大的优点就是绝对服从她的命令,故而当冯令心不甘地要留下时,伽罗一伸手,就薅着妹妹的后脖领子,把小丫头拽走了。
元无忧本就心急着郑府那几车失而复得的钱财,故而无心观火,等转身靠近萧桐言时,又瞬间嗅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抬起右手,一把抓住萧桐言的肩膀,皱眉逼问,“不对,你身上熏的什么香料?”
“没熏香啊。”
萧桐言顺口搪塞,没成想这姑娘突然低头凑到她身上来嗅,随后一抬眼,目光骤然凌厉阴寒!
“你也喜欢山茶花香?你莫非刚见过高延宗?”
一听这话,萧桐言猛然想起刚才,安德王泄愤般掰她肩膀那一下!她这个恨啊,你怕媳妇发现你跟别的女人会面,却留香味暴露我?
萧桐言自然不能承认,赶忙诚恳地摇头,
“殿下怎会如此多心?我怎会见他?只是我毕竟在他麾下多年,受他赏赐过他最爱的熏香,喜好愈发与他贴近也很正常吧?”
“哦?身上熏跟首领一样的香,你对安德王的心思不简单吧?”元姑娘浓黑长睫一掀,微眯的凤眸便锐利逼人。
“听他说过,你与他跟兰陵王老早相识,你不会是暗中爱慕他吧?”元无忧暗自摇头,心想难道萧桐言也要堕落了?若真如此,那高延宗这只狐狸还真是魅力无限,人家顶多啃啃窝边草,他是能把野花都圈到自己窝边来。
经过这些天打的交道,萧桐言也知道,这位西魏少主,华胥小女帝是个智谋不在安德王之下的人精。
既然她给出了个错误思路,自己索性咬牙承认,“国主真是慧眼啊!这您都看出来了?但殿下放心,我对他现在放下了……我倒是好奇一件事,听闻您们华胥人身怀鹿蜀血脉,能让男人生,”
话说至此,萧桐言成功地把她的视线拉扯过来,见她眉峰紧皱,眼神不善,更是趁热打铁道,“而今您与安德王有夫妻之实也有段时间了,怎么俩人肚子都没动静?到底是您…不行,还是他也不行啊?”
“放肆!这是你该打听的吗?!”
元无忧话音刚落,俩人耳边便猝然传出一声疾呼——“是你吗?元无忧!”
俩人循声看去,正瞧见街口漆黑的树影底下,突然出现一具庞然大物的影子!
随着黑影从树荫底下脱身跳出来,原是两道高大如山峰、松柏的人影,随着硬底军靴铿锵有力砸着泥地之声传来,人影也步步清晰。
随着脚步声传来的,是对面那人惊喜又急切的语气!
“果然是你!本王是来报信的,萧桐言夜闯馆驿,把你的……”待瞧见独臂姑娘身旁还有人时,他说话声戛然而止。
对面俩人影也彻底显露真身,为首的鬼面男子像一匹从黑暗中走出的豹子。
他身穿绛红色交领军服,未披铠甲,便尽显宽肩窄腰,因近日急剧消瘦下来,原本还算合身的布料能尽显健硕却性感的身躯,现在却松垮垮的挂在浑圆的肩头,撑着伟岸的身形,仍压迫感十足,让人喘不过气来。
而当男子长腿迈步时,更显被漆黑皮带勒出的腰肢细窄,又给人一种他脆弱到能一把搂住的错觉。
而他身侧跟个穿军服甲胄的卫兵,定睛一看是熟面孔尉相愿。
元无忧也很意外,“高长恭?你怎会找到这里?”
俩人原本步履维艰,脚步沉重地走着。
高长恭一看红衫独臂姑娘身旁,居然站着万恶之源萧桐言,登时快跑几步冲到她面前,指着那萧家女子,满眼震惊地质问她:
“你怎能与贼寇为伍?她刚刺伤了我抢走你的钱财!难道——”
一瞧见高长恭来,萧桐言就急着脱身了,唯恐他说出实情,她赶忙不满地打断道,“馆驿遭遇刺客,兰陵王不去保卫天子,怎么有空来找女国主?难道是给安德王当说客的?”
一提高延宗,元无忧瞬间脸色难看起来。
高长恭鬼面底下那双黑眸骤然一瞪,出声凌厉,语气却没由来的虚弱:
“本王是奉命来保护华胥国主安危的,与五弟无关,本王甚至不知他去哪了……既然强盗在此,你便审问她把钱财弄到哪去罢了。”
随即便收到了面前姑娘射来的冷凉目光。
萧桐言余光瞥见个戴黄金面具的少年,突然从高长恭对面的街道走来,便知这多方对峙的场面,自己是待不下去了,便赔笑着:“现在还不能给她。”
她话音刚落,便见黄金面具的少年冲到小女帝面前,瞪着猩红凤眸,愤然逼问:
“我刚要走,就听说北齐安德王伪造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