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元无忧拧眉冷笑,
“孩子死了你来奶了?论先来后到,他才是旧情,你嫉妒也没办法,虽然我没想过同时跟好几个男的风流,但也知道正室要大度,男宠更应该认清自己的身份,你懂吗?”
即便她明说定论他只是男宠,高延宗仍未死心地剜瞪着她。“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倘若我回头,我赎罪,我们…”
“你该问你自己,值不值得被爱。你说过你要先活命,不靠情饮水饱,我也一样。”
面前的姑娘彼时凤眸微眯,琥珀色的瞳仁像两颗琉璃珠子,寒光锋利,淬着冷光。
她朱唇饱满,一字一句从容镇定,冷的高延宗浑身一阵一阵冒冷汗。
他只好苦笑,“对不起,你权当我发疯,我嫉妒的要死,心窝子好疼,我第头一次真心喜欢一个姑娘,就失恋,我真的……”
元无忧眉峰微拧,打断,
“够了!只有你会嫉妒吗?我在你身上吃的醋也够多了,不想再担惊受怕患得患失,既然我在人前得不到你的恪守夫道,还因你做实了昏君名声,我受够了。”
顿了顿,元无忧垂眸思索了下措辞,再次抬眼时,目光坚定。
“之前勾引我的是你,无数次提分手的是你,现在纠缠不清的也是你,高延宗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是不是输不起?只许你甩了我,不许我甩你是么?”
高延宗哑然,“我不是输不起,但我也没四哥那么冷静。再理智克制有何用?我以前就是疯子,是四哥把我变成常人的,我真怕…”
“你在威胁我?”
“我岂敢啊?”男子锋利的眉头紧皱,拿凄寒的桃花眼,逼视面前目光阴鸷的姑娘。
“我不是拿得起放不下的人,更不是非要缠着你,我只是嫉妒宇文怀璧!他是故意的,他就是故意把我引来,想把我逼成疯子!”
“你这话是何意?难道是他把我行踪透露给你,叫你来与我旧情复燃的不成?可我跟他秋毫无犯,怎么刺激到你了?”
红衫姑娘忽然双臂环抱,冷眼斜睨他,高延宗便知她不信。
他翘起唇角自嘲一笑,咬着后槽牙道,
“我承认,我是派人搜查你了,故而你一亮出郑玄女的名讳,我便知你在何处下榻。可你以为,宇文怀璧真清高吗?他的残忍手段你还没看到!亏他刚才还假惺惺的装看见我多意外,其实他早就发现我了,还威胁我——”
“放肆!”原本目光疏远的姑娘忽然厉声打断他,随即反问,“那又如何?他再使手段还能有你残忍?”
高延宗见说不清,索性抬手去撸起另一只手的袖子,把白皙腕骨上那道猩红的伤痕举到她面前,亮给她看!
“你当我娘怎会死而复生,一见面就下死手打我?若非我拿手挡住脸,她鞭子就不止抽我手上了!就是狗皇帝故意制造我娘的肉身傀儡!那苗女和李公子,不都是他招来的吗?”
元无忧一瞧他雪白的腕骨上,那道血淋淋的新伤皮开肉绽,她眼神瞬间温和不少,难掩心疼,“你怎么不敷药,缠布条?故意拿来给我看?”
男子唇珠翘着,极力挤出一副笑吟吟,却还是愁眉苦脸的难看。
“对,我故意的,既然他敢在背后一边把我娘送回来,惩罚我不检点;一边撺掇齐国把我推出去、取悦齐国公主,偏偏让你来目睹我不堪一面……不就是想让我众叛亲离吗?他确实把我逼上死路了,我现在无家可归,也不敢到我娘的傀儡面前挨打,只能来向你告状。”
他说话素来三分真七分假,元无忧不知该不该信,遂蹙眉道,“是萧桐言引我去看的,她曾是你忠心的部下,难道她也会帮宇文怀璧欺辱你这旧主不成?”
高延宗只觉鼻头一酸,缓缓抬眼,目光冷厉地剜瞪着眼前的姑娘。
“她若真忠心,岂会背叛我,而去造反复国?那个鲜卑狗皇帝现在联合所有人,要逼我至死地啊!你居然还不信我?”
他话音未落,忽听楼梯口传出呼喊:“楼顶的是姐姐吗?您可是在同安德王说话?”
一听那脆生生的小姑娘嗓,高延宗心里就咯噔一下。
彼时俩人齐刷刷四目相对,高延宗上扬的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冯令心这只小狐狸心机太重,真难缠。”
“啧,你个男狐狸还敢说别人心机重?你俩彼此彼此,但她至少不害我。”
“我也不想害你,至少除了明面的利益,私下里我对你都是百依百顺,予取予夺的。”
随着有人登台阶而上的脚步声传来,高延宗索性只眼神落寞地瞥了她一眼,低声道,
“别忘记我跟你说的话。”
说罢便与她擦肩而过,决然离去。
元无忧豁然转身,急声道:“你不是无家可归了吗?这是去哪?”
红衫男子脊骨挺拔,头也不回地长腿迈步,只道:“换个客栈住,不碍你们的眼了。”
光是肩宽腰细的背影,都颇显那红衫男子身形高挑修长,尤其走那几步矫健利索,与他最后那句话的语气一样洒脱,肆意。
正如他的脾气,高延宗本就潇洒随性,反而是她出现后,才绊住了他。
元无忧到底也没挽留,只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