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江龙抱着膀子堵在门口,听俩人对峙了半晌,稍微有些醒悟过来了,赶忙抖动双手制止俩人——
“等等!你俩到底谁是谁?谁先来的,又是谁抢了谁的东西?”
却不待兄妹俩张嘴,就听打舱位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呼吸之间,只见小虾米冒冒失失地从外头跑进来,扯着嗓子喊——
“阿姊阿姊!又来人了!”
过江龙不耐烦地回头,“谁来了?”
“月铃铛!”
“叫她进来啊!”
“进不来,俩月铃铛打起来了!”
“……?”过江龙震惊地看向对面的俩人,泄气一般摆了摆手,
“让她俩进来吧。不,咱们出去吧!这船舱里都快坐不下了!”
说罢,拔腿就走。
见过江龙姊弟先出门去看,元无忧警惕地盯着站在对面的李暝见。她握着干将剑起身,紧随其后走向门口,唯恐李暝见背后捅刀,她临出门、还回头瞧了一眼站在原地的李暝见。
这才忙不迭跟着过江龙出了船舱。
这一出来,豁然开朗。元无忧抬头一看,正瞧见广袤无垠的天地间,几乎被水岸边蒲柳包围了。
就在青葱翠绿的蒲柳依依里,一条成人腰粗的土道上,此刻狭路相逢杵着俩黑衣少女。
毫不意外,这俩月铃铛一个是冯令心一个是闹闹。所幸闹闹未穿银饰蜡染,俩人同样一身黑衣,甚至身高都大差不离。
只是闹闹怀抱一只青铜柄的三尺长剑,冯令心亮出手中腕刀,俩人互相瞪着对方,俨然僵持上了。
走在前头的过江龙姊弟俩望着俩人,表情都麻了。
“好样的,您俩都是苗女月铃铛?”
月铃铛闻言,鄙夷地看了冯令心一眼。
“你竟敢假冒我月铃铛?你何以证明?”
冯令心也反问:“你有何能证明自己是?掏出蛊虫斗法吗?”
月铃铛当即咧嘴,泄出一串银铃般欢快、刺耳的讥讽笑声:“你个华胥小丫头,不见棺材不落泪!吾乃苗疆祭司,岂会没有蛊虫?”
说着,只见月铃铛唇瓣微张,嘴里居然冒出一头触须,随即在众目睽睽之下、肉眼可见地钻出一只三寸多长的黑蜈蚣来!
那只蜈蚣生龙活虎地从她口中爬出,健全利索地百足紧着倒腾,一路蹬着她的鼻头和脸颊,直往眼睛爬去……她这番召唤蛊虫的绝活儿,瞧得元无忧满眼惊怖欲绝!
偏偏月铃铛还故意扬起脸上、把爪子牢牢扒住她颊肉的蜈蚣,眼神挑衅,
“如此自证身份,可够?”
退至众人身后的过江龙姊弟下意识答道,
“太够了……”
“这证明力度也太大了吧……”
苗女长睫一掀,瞟了一眼对面的冯妹妹,语气傲慢道,“你可别为了强出头轻易模仿,我的宝贝儿可是调教过的。”
元无忧心道,你们苗疆蛊师也太瞧得起我们华胥了,这谁敢模仿啊?你给我盘炸熟的我都不敢往嘴里放……
正在元无忧害怕那蜈蚣钻进苗女眼睛里时,竟瞧见那蜈蚣跟有灵性似的,居然绕过苗女的眼睛,爬到她头上去了。
此情此景,把包括元无忧在内的仨看客都惊住了,过江龙姊弟俩更是惊恐地跳到元无忧身边,拍了拍她肩膀小声问道:
“你家苗女的蛊虫……不吃人吧?”
元无忧心里苦,她也不知它吃不吃人啊!
但场中唯二不以为然的,一个是冯令心一个是李暝见。
眼下李暝见环抱着细瘦双臂,腰挎长剑站姿英挺,眼神颇为不屑地瞧着苗女炫技。
月铃铛随即冲冯令心挑衅一笑,
“臭丫头,当心你的衣领袖口,别钻进了蛊虫进去都不知道。”
闻听此言,冯令心仍端着冷脸,一抬脂白到小手道:“我的衣袖安全的很,不必担心。”
与此同时,只见姑娘黑衣的细窄袖口里、突然钻出一条碧绿的长虫,正绕着她细白的手腕探出头来!
元无忧登时心头一震,急忙抬腿迈步走向冯令心,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她把手一甩,竟然直接把手腕上那条绿长虫,甩在了对面月铃铛脸上!
“啊啊啊——!!”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的苗女登时尖声大叫起来!
月铃铛并非怕蛇,而是没想到冯令心袖藏暗器,给她搞突然袭击。等她下一刻便回过神时,便以极快的手速抓住了那条长虫!
她仗着虫豸不侵的体质,还往手里瞧了一眼。只见那条碧绿的长虫死死咬住那只蜈蚣,是条拇指粗细的竹叶青。
随后,月铃铛愤然徒手掐碎了长虫三寸,又将其扔在地上、用脚狠力地剁死!
这样的变故足矣让围观者对蛇虫麻木,却又人人自危。
但这四个人堆里,元无忧最为震惊,她家冯妹妹何时学会耍蛇了?真给她长脸啊!
她刚稍稍松了口气,便瞧见恼羞成怒的月铃铛,突然将手里的青铜剑拔剑出鞘,元无忧赶忙把背后的干将剑、隔空抛给冯令心!
那头干将剑一被冯令心抓在手里,月铃铛便已挥剑砍向她!她也迅速旋身闪开,趁机拔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