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无忧一愣,被她埋在心底的隐痛,冷不丁被这个陌生的女匪首刨出来!她一时懵住,“什么…是谁?你又是谁?”
彪子痞气地抬手一擦鼻子,低头撇了眼脚下的高延宗,“问你情郎啊。”
她话音未落,被踩在脚底下的高延宗、突然爆发蛮力抱住她的脚踝,一把将女人撂倒!
摔坐在地的彪子也没客气,一脚踢开他,一骨碌就站起身来了。
就在此时,屋里突然跑出来几个衣着狂放的女土匪,提着刀喊彪子道:
“彪姐,那老家伙攥着戒指不松手,俺用不用把他手剁下来啊?”
刚打庙外头辨认完尸体,进院来的陆仁甲一听这话,急了,“什么老家伙?你们这帮淫匪!把叱罗二公子带到哪去了?”
眼瞧着被打趴在地的银甲男子,也气喘吁吁地爬起来了,彪子冲手下一挥手:“撤!”
随后一拧身,就奔神灵大殿内跑。
高延宗刚站起身,气都没喘匀,见状又去弯腰捡起地上自己的佩剑,抬腿就追了上去,“别跑!”
女匪首彪子在匪众和白袍女兵的护送下,一股脑往屋里钻,估摸着想从后门跑。
就在这时,从陆仁甲身后突然冲出几十个黑甲府兵,见状也嗷嗷往上冲的追。
待黑云过境,元无忧紧跟府兵其后,刚走到大殿门口往里一看,正看到老李头跪在门口蒲团上,手捂着肚子,面色痛苦气若游丝地指着前面:
“在前面……二公子被带走了……”
陆仁甲带拓跋铁锹跑上前来,路过跪地上的老李时,诧异地停下脚步,低头问道,“爹您怎么在这啊?”
老李佝偻着身体,抬手颤抖着指向前面:
“快…快追!”
拓跋铁锹一听,瞬间就冲出去了。陆仁甲也点头应道,“您歇着吧,我们追!”
随即也跟着铁锹追上前去。
元无忧也想跟他们并肩作战,可她刚跑出两步,就听见身后扑通一声,只见老李翻了个身,露出扎透铁甲的肚子上,插了一把刀。此刻他已是满手满身的血。
她满眼震惊地跑回来,
“老李你怎么回事!老李……”
等她来扶起老李,颤抖着手指去他探鼻息时,老李却松开了紧攥多时的手,掌心露出一枚红宝石金戒指。
这场面,刚好被后面赶来的叱罗铁柱瞧个满眼。
叱罗铁柱低头瞅了眼自己手里的戒指,又瞧了瞧蹲在地上的姑娘和老李,赶忙跑过来。
“怎么回事!你为何要杀老李?”
陆仁甲他爹老李这属于勇斗女匪首,当场英勇殉职,元无忧却惨了。
就因老李手里这枚红宝石戒指,和她交给叱罗铁柱的那枚蓝宝石是一对,元无忧当场就被他怀疑,问她是不是跟女匪首有勾结。
直到前面大殿内传出嗷唠一嗓子,有男人在哭喊什么,随即就听见脚步匆匆纷涌而至,是陆仁甲和拓跋铁锹掉头回来了。
俩人推推搡搡,正发生着口角。
拓跋铁锹恨铁不成钢道:“我就说早点请府兵来吧!你非得说没事儿,还不信那帮土匪是女的,他被女淫匪先奸后杀就赖你,我看你怎么跟叱罗家交代吧。”
叱罗铁柱竖耳朵一听,凤眼骤然瞪大,当即抛下老李的死尸和姑娘,神情激动地去迎上俩人,“你们说谁?谁被杀了?”
陆仁甲也不回答,只以手捂嘴,眼眶都通红湿润了,出声哽咽地埋怨铁锹:
“干嘛都赖我身上啊?我也不想出人命啊!而且平氏和湖阳那些奸银妇女案、都是男人干的,几个女人能干出这些事来啊?”
铁锹气得直叉腰,抬手虚空指着身后的神灵大殿:“就你还瞧不起女人?你刚才没瞧见啊,后院被勒死那男的一嘴的证据,嘴里还叼着女人的**呢!你有没有过媳妇啊?那男人跟女人的**肉眼来看就是不一样的!更别说气味…那更是大不相同了。”
叱罗铁柱话听一半,便嗷唠一嗓子,凄厉地喊着“二哥——!”便扭身往屋里跑去。
铁锹被打断了话,也不在意地续道:
“我早都说了,女土匪留字条说平氏和湖阳那事儿、是宇文直那老小子陷害的,这事儿指定不假,这回你总信了吧?”
陆仁甲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径直奔元无忧走来,
“天亮妹子你评评理,她非要去小长安聚找卫国公,问屠城之事是不是他干的,还要顺路找他借兵!咱就说这事儿搁谁身上能承认,还借给你兵啊?我拦了半路,才亲自去搬的兵……”
陆仁甲远远看到亲爹躺着,女国主蹲在亲爹身边,他诧异地跑过来,
“怎么躺地下了?”
恰逢此时,被府兵拦住遣返的叱罗铁柱,也失魂落魄的折返回来。
一瞧陆仁甲蹲在老李尸身旁边,盯着他插着刀,鲜血淋漓的肚子爆发哀嚎,当场痛哭…叱罗铁柱推开挡路的铁锹,凝重道:
“令尊…是因追捕女匪首而被捅刀子,流血过多而死。”
陆仁甲晃了老李的尸身半晌,弄的满手鲜血,仍不见亲爹醒转,便仰着脸,满眼噙泪地冲众人求助,扯着嗓子凄厉地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