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队四人尚未找到簸钱,就找到了外援。
也是第一次看到外援。
盛夏晌午的半山腰暑热难当,直晒头皮,几人爬楼梯爬到形容颓废,幸亏有厚厚的树影足够荫蔽乘凉。
就在这满山浓绿之间,风刮树叶居然擦出了铃铛响,几人仔细听闻——不对!那铃铛声好像越来越近?
于是众目睽睽之下,密林之间,只见穿苗银蜡染裙的闹闹姑娘一蹦一跳的窜了出来,把台阶上的几人惊的直呼“何方妖孽?!”
而这闹闹姑娘胸前挎个布兜子,她居然抱着包袱里的一堆野果,问元无忧吃不吃?
待她走到切近,就被阿渡一把扣住手腕逼问:
“想毒害我们国主是吧?!”
闹闹表示是因周国主宇文怀璧擒住了她,逼她交出真玉玺,幸亏被齐国主高纬派人解救,条件是她在打狼行动中,把玉玺放出来给人抢。
显然齐国主对玉玺并无多大执念,只喜欢看一帮人哄抢某样东西。
闹闹一看自己不交出东西是跑不掉了,索性趁机逮住华胥国主,还神秘兮兮的跟元无忧道:
“老地方老玩法,我相信你能找到的。”
“……多谢。”
“还有就是,他们不希望你赢。”
“谁不希望我赢?”
“所有外援,除了我。还有……我听他们说,不能相信所有外援,包括你的队友。”
闹闹说这话时,水波盈盈的杏仁目扫过其身后的少年少女,换来的只有两双白眼。
这话说的,让原本没多大斗志的元无忧,腾然烧起了熊熊怒火,不管是不是激将法,都成功激发起了她的好胜心。
“行,谢谢了,我也未必信你。”
闹闹身为东南十万大山的苗人,她即便偏向,也该偏向华胥或北周,而非说出这番话来。
拜别苗女后,元无忧再一回头,竟发现宇文孝伯不见人影,而走在最后东张西望的小姑娘,此时连连冲她招手,小声喊她来看。
仨人蹑足潜踪过去一瞧,就在附近的树后头,浓绿荫蔽里有俩人影,一红一黄扎眼极了。
黄衫背影身材高大,但前头那个比他还高壮。
“你还是选择了这个女人?是因为她的美貌和才华,还是因为她是你们大哥的女人?”
男人一开口,赫然是宇文孝伯。只是不复平常的诙谐轻佻,此刻他那陌生的语气,仿佛口中的“这个女人”只是大街上随手指认的一个。
而另一个壮汉同样嗓音平淡:“容我想想。”
听嗓音和那一堵墙似的身形,俨然是甄壮士。
元无忧心道:所以我在你们眼里,只有美貌和才华,以及是大哥的女人?
冯令心忽而拉住她的袖口,小声道:“姐姐可需我喊一嗓子,逮他们个现形?”
在弟弟妹妹前如此被人贬低,元姐姐属实面上无光,一气之下拉着俩人就走,全然不去找寻“失踪”的宇文孝伯,并让二人不要声张此事。
宇文孝伯本就是北周安插的卧底,他身在曹营心在汉,即便背叛元无忧,对黄队没有归属感也算正常。可是本该被关在狼窝的甄壮士居然出现在此?还勾结北周!倒让她觉得,这次打狼行动愈发有意思了。
北周居然派了这么个愚蠢的傻大个,来跟北齐的傻大个接头,简直让元无忧想笑。
黄队来到了第五关簸钱。
簸钱又叫打钱,摊钱,玩法是参与者将钱币在手上颠簸,然后投掷到地上,依次摊平,钱的正面多者获胜。
元无忧一见就麻了,她愈发理解高长恭为何开头就没斗志,叫苦连天了。
面对这种纯靠运气和技巧的游戏,她颇有太监上青楼的无力感,真不如找个能打架的关卡,就算不是真刀真枪,拳拳到肉也挺痛快啊。
幸亏冯令心小时候就爱玩这些,曾经有过和风摆穗去赌场因为运气太壮,赢得赌徒们都红了眼想赖账,姐俩差点儿没出去门的光辉经历。
当然,女将风摆穗肯定不是吃素的,当场就打出赌场去,回府衙取了忧岁城守官印,叫来地方官当晚就整肃风气,查封了那家赌场。
本关冯令心赢得了自己的名牌,还获得一块地图碎片,角落的小字写着“女”。
忽然觉得眼熟,元无忧便掏出自己那张碎片,仔细端详发现,左下角有个“玄”字。
她顿觉坏了,只怕是冲自己来的。
冯令心一针见血地指出:“事到如今,姐姐还不想自保吗?那苗女的话并非不可信,十二道关卡里暗含谶言,倘若真写了姐姐什么内容,到时候一公布,定会打姐姐个措手不及,咱们得事先知道藏在名牌里的话写了姐姐什么。”
元无忧点头,“老妹儿你说得对。”
……
适才走过五个关卡,便到了正午。
元无忧正想找守关人和巡逻的,问安不安排午饭呢,便撞见了一条胳膊缠布条的斛律恒伽。
她挺震惊,何人能伤了神射手的胳膊??
一问才知,刚才高长恭遇到一匹灰狼的袭击。那匹狼愣是在一群红衣人里,就跟认识高长恭似的,直扑他而来!
危机时刻斛律恒伽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