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融春日,灼灼光华,正迸发着强大的热能,在谈笑之间,就将冰封的大地,彻底的唤醒了;徐徐春风,柔柔写意,在施展着无穷的魔力,于挥手之际,便给山川田野,变幻了一身嫩绿的戎装。
蝴蝶在飞舞,燕子已归来,那山花烂漫的季节,也如约的来到了。
那是公元一九六四年,五月十七日,早上十点零八分,杏花村中,李松柏家的屋内,伴随着一阵婴儿的啼哭,一个鲜活的小生命,就呱呱地坠地了。
当李松柏的妻子,程肖云的痛苦,稍稍得到减轻,便迫不及待的问道:“何大嫂,这个孩子,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这位何大嫂,看起来不过有五十来岁,别看她年纪不大,确是我们这一带,最有经验的接生婆了,她听到程肖云的询问,一边熟练的,剪去出生婴儿的脐带,一边笑道:
“哈哈!恭喜肖云大妹子,您又生了一个大千金!”
程肖云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咳!我真是无用,怎么又生了一个女儿啊!”
“女儿,难道不好吗!你有这么多女儿,该是多好呀!等你到老了,那福分可是享受不完的哦!”
何大妈一边说着,一边用小棉被,将孩子包裹好,抱起来,放在程肖云的身旁。
程肖云苦笑了笑,仔细地端详了一下,眼前这个,正在啼哭的小生命,从她那满腹委屈的哭声中,不难觉察到,她是在向妈妈诉说,她对自己,在这个时辰,来到了这个世界,该是有多么的不情愿呀,尽管如此,她还是被妈妈饱受痛苦,历经十月怀胎,将她送到了人间。
当妈妈程肖云,将没有奶水的乳头,塞进孩子的小嘴里,才止住了她的哭声。
这时,孩子的爹爹李松柏,见到孩子顺利的生了下来,高兴之情溢于言表,他走到孩子跟前,见这孩子正在用力,吸吮着妈妈的乳头,
禁不住对妻子道:“眼下咱们家,好在还有七个小鸡下蛋,你在月子里,还勉强够用,
不过,除了鸡蛋,其他能吃的,就是那些,只能够填饱肚子的粗粮了,如果长时间这样,你不能得到,及时的营养补充,恐怕这个孩子的口粮,就该是个问题了。
所以,一会儿呢,先让咱们大女儿李青,给你煮几个鸡蛋,垫补垫补,我这就出门看一看,能不能借点小米回来。”
程肖云“嗯”了一声,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又闭上眼睛休息了。
半个小时后,当李青煮好了六个鸡蛋,剥去了鸡蛋皮,端到妈妈眼前的时候,爹爹李松柏,拉开房门,火急火燎的走了进来,兴奋的道:“我跑了好几家,好不容易在后街的五哥家,淘弄了五斤小米。”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手中拿的,一个小面袋子,放在妻子程肖云的面前。
程肖云看着面袋子,微笑道:“喔!是在五哥家借的小米,这小米,应该是五嫂去年坐月子,省吃俭用剩下的。”
“嗯,应该是吧。”
这时,十六岁的大女儿李青,对李松柏道:“爹,你都忙活一大早晨了,还没有吃饭呢,北面的饭锅里,给你热的土豆汤,还有几个椴树叶子,掺苞米面烙的干粮,你快去吃吧!”
“你和你二妹李慧,都吃饭了吗?”
“爹,我俩都吃过了,现在,李慧跟小伙伴,玩儿去了。”
“哦!”
这时,已经收拾好接生器械,正准备离开的何大妈,听了李家爷儿俩的对话,禁不住道:“哎!我们经常吃糠咽菜,忍饥挨饿,过着这样贫困的生活,听别人说,这都怪咱们那个,苏联老大哥,咋就说翻脸,就不认人了呐!
不就是欠他们,几个钱儿吗!干嘛非得催那么紧!逼得我们国家,从中央到地方,从大队书记,到普通社员,都得省吃俭用,饱受艰难呢!
自从一九六零年到现在,我们忍饥挨饿,已经好几年了,也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啥时候是个头哇!”
“老何大嫂,这一点你就不知道了,这并不是人家要账催的紧,而是我们中国人,非要争那么一口气,宁可自己受罪,也要还清债务,然后,理直气壮,轻松愉快,一心朴实的,去建设我们的社会主义国家。”
“哦”,是这么一回事啊,你要是不说,我还真的不知道呢!”
何大嫂说完,又道:“看她们娘俩,都挺好的,我也该回去了,等有空儿,我再来瞅一瞅吧!”
李松柏笑道:“大嫂,今天让您受累了,你慢走,有空常来哦!”
“好的!”何大嫂说完,就走了。
时过五六天的一个下午,李松柏刚刚给妻子程肖云,煮熟了小米粥,就听到大女儿李青,在外面喊道:“爹!你快来看呀!我和二妹李慧,抓了好多鱼啊!”
父亲李松柏,听到喊声,急忙拿起一个盆,推开房门,来到了当院,只见李青和李慧姐俩,一身污泥,高挽着裤脚,不仅两个裤兜,都是满满的鱼,还都拎着一长串,串在细柳条上面的鱼。
便放下盆道:“你们两个,在哪里抓的,这么多鱼呀?”
李慧一边把鱼放在盆里,一边道:“我和大姐,跟我的两个同学,去西边河套边上去玩儿,见一个不太大的小水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