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曜离开前,让人去通知了隔壁的晋赟一声。
毕竟明面上晋赟是和自己见的面。
晋赟很快便从里头出来了,屋内却没了玄戈的踪迹。
不过,宣明曜倒不担心玄戈,他好歹是曾经的太平司大阁领,皇都也是他最熟悉的地界,他出不了事儿。
“殿下。”
不知两人在里头说了些什么,晋赟出来的时候周身的气场都柔软了许多。
宣明曜挑了挑眉,低声道。
“晋大阁领可做好准备了?”
“什么?”
晋赟大概还没从刚刚和玄戈的对话中脱身,被宣明曜这么一问,明显怔愣了一下。
“你今日和我见面的消息,怕是已经传到了父皇面前了。晋大阁领可做好了如何应对父皇的准备?”
“不过是因为赵霖交接一事和殿下正常见面罢了,于公于私,都是这个答案。”
晋赟心中并不认为自己光明正大和景王见了一面就构成了站队或是支持。
圣上也不会因为这件事而着意为难他。
“那就希望一切如你所说了。”
宣明曜的唇角还是那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而后转身离去。
晋赟却被她的话挑起了心头的疑惑。
景王殿下是让人在陛下面前说了些什么?
不。
若陛下当真起了猜忌的心思,最首当其冲的,是她自己。
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景王殿下不会做。
可若是景王殿下什么都未曾做,难道仅仅一次见面,便会让陛下起如此大的疑心?
晋赟心中的疑惑,在他回到太平司的瞬间得到了解答。
“大阁领,陛下急召。”
内廷的人居然已经在太平司等着了。
晋赟心中暗叹一口气,点了点头,转身直接上马,朝着皇宫的方向疾驰而去。
紫宸殿内。
圣上半躺在龙榻之上,桑月见正端着药盏眉头紧锁地望着他。
“陛下,您不是答应月见了,这些时日便不再劳心劳力。怎么……”
桑月见说到这儿,抿了抿嘴,低声道。
“这才过去一日不到,您就出尔反尔。您的伤势一直在反复,昨夜熬了那么久处理政事,今早还发了高热,再这么折腾下去,对圣体总是有损的。”
刚刚,她可是听见了圣上让人急召太平司大阁领入宫的。
昨夜处理完秦夷重的事后,他便一直未曾睡好。
虽然止痛凝神的汤药含有安神的功效,可圣上心中思虑记挂太多,虽然浅眠了过去,但精神却一直紧绷。
今日一早,便直接高热不退。
成安原本还有些犹豫,想着用温和一些的办法退热。
可这高热越发严重,到了中午时分,圣上整个人都烧得滚热。
偏偏就是到了这等地步,圣上还是不允准太医署一同会诊。
宸贵妃气极,直接言明若圣上再不退热,便要亲手处置了成安。
成安没办法,只能咬牙开了两副猛药。
这药喝下去,一群人心惊胆颤等了半个多时辰,这才终于退了这高热。
如今圣上刚刚退热不久,整个人虚弱得连膳食都用不下,只能喝些清淡的汤羹养身。
却偏偏如此情况下,圣上还是要急召大臣入宫,眼瞧着又是要商谈国事,桑月见如何能不急。
桑月见说的这些话,按规矩来说是犯上大不敬,且后妃议论朝政更是犯了僭越之罪。
不过圣上并不在意。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圣上看一个人顺眼的时候,自然是千般万般好。
桑月见这有些僭越的举止,在他眼中更多了一些平常夫妻之间的情愫和意味。
“朕如何不知晓。月见,你放心,朕只是询问一些琐事,费不了多少心神。”
圣上拉着桑月见的手安抚道。
晋赟,他是必须要见的。
他刚一转醒,太平司那边的人便传来了急报,说今日晋赟去见了景王。
虽说是大张旗鼓前去见的面,并没有遮掩的意思,可圣上的心中还是犯起了嘀咕。
若是嫌犯交接,为何不在大理寺,不在太平司,偏偏要在外头见面?
他们聊了些什么?
景王可有跟晋赟递出什么诱惑?
明月奴才参与朝政几日,难道就开始有了多余的心思吗?
种种问题萦绕在圣上心头,哪怕是刚刚从高热昏迷中醒来,圣上也根本无法安稳休息。
他必须要见一面晋赟才能安自己的心。
“陛下,景王是您最疼爱的孩子,太平司这些年来更是忠心耿耿,您多虑了。”
刚刚太平司来报消息的时候,她便在一旁的屏风后,自然也听到了。
圣上摇了摇头。
“朕此次受伤,难免底下的人各生心思。朕担心的不是景王……”
而是自己如今的受伤,是否给了朝臣们一个信号,告诉他们可以开始择新君投诚。
晋赟见的是谁根本不重要。
明月奴也好,元辰也好,元景也罢。
他在这个特殊的时刻开始有了动作,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