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小姐,你有办法救内子?”
外厅处,卞明瑞根本顾不得换衣衫见客的规矩了,一身沾了血的衣袍,双手上更满是干涸的血迹,就这般狼狈地出现在了宣明曜和傅遥光的面前
内子?
宣明曜和傅遥光的眸光同时闪动了下。
看来,这美救英雄还真是让卞明瑞软了心肠啊。
卞明瑞知晓,自己这么说肯定会引发面前这两人的诸多猜测。
但他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了。
将乐锦称作内人,才能让他们更加重视救治乐锦这件事。
而且,他不知道这位神秘的褚小姐到底抱有什么目的,但如今乐锦性命攸关,他也只能赌上一把。
“是。我身旁有一位医师,是从小侍奉我的,虽然年轻,但在医术上可以说超群拔类。今日子真碰见了卞大人带着卞夫人匆忙赶回府中,同我说了卞夫人受伤一事。恰好,我身旁这位医师之前诊治过十分凶险的箭伤,对卞夫人的伤或可一试。所以,我就来登门拜访了。”
“为何?”
卞明瑞虽然心急,但理智还在。
他和这位荣王遗孤可是一面都未曾见过,她怎么会这么好心肠自己找上门来?
听探子说,这个是位脾气极大的主儿。
“我初来两江,傅家在两江也是没落已久,自然得拜拜这当地的神。可惜,有人似乎瞧我不顺眼,这面都还没来得及见上,仇就已经结下了。所以,我自然得转寻他处了。”
宣明曜微微拢了拢鬓边那华美的珍珠步摇,脸上露出一丝似笑非笑的神情。
“所以,卞大人怎么想呢?我这人耐心不太好,难得登门一次,卞大人可别让我这好心肠空付了。”
“这卞夫人还没明门正娶迎进门,千万别红绸还没挂起来,就满宅院挂白幡。”
这话说得十分“刻薄”了。
卞明瑞不由一皱眉。
一旁的傅遥光脸上露出了一抹无奈的神色,似乎对自己未过门妻子这般的脾气也是无法管教。
但片刻后,卞明瑞点了头。
“只要法理之中,宛陵之内,我许褚小姐一件事。”
他倒不是真的被对乐锦的担忧冲昏了头脑。
卞明瑞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判断出,褚明月二人是有示好之意的。
且他们今日来此,应当是因为苍鹿山爆炸那天张聘说的那些话传到了他们耳朵中。
能够这么快就知晓张聘所说的话,虽说张聘没有极为严密的隐藏这个消息,但作为一个初涉两江的人,且傅遥光也是两江没落已久的世家,他们展现出的情报能力还是值得卞明瑞重视一番的。
卞明瑞想,既然他们想示好,不如自己就将计就计看看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而且,褚明月手上到底有什么底牌,他也很好奇。
这位也是皇室血脉,她既然如此声势浩荡来了两江,就绝不会只是为了嫁给一个没落世家的短命鬼而已。
尽管刚刚还在乐锦面前伤心几近落泪,但此刻,卞明瑞已经迅速恢复了理智,开始盘算如何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了。
郎心如铁,不外如是。
法理之中?
宣明曜差点笑出声,但是此刻她只是点了点头,而后轻唤一声。
“阿绮,去吧。”
周绮安闻声拎着药箱从外头走了进来。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给我把人救回来。”
周绮安明白,公主的这句话,不光是说给卞明瑞听的。
里头躺的那位姑娘,是公主的人。
她为了大局,是真的拼上了自己的性命的。
既然同在公主麾下,那便是自己人。
“请小姐放心。”
周绮安拎着药箱朝内室走去。
而卞明瑞思量片刻,还是致歉一声,让沈胥陪着宣明曜二人,而后跟着周绮安进了内室。
周绮安看着床榻上出气多进气少的女子,不慌不忙放下药箱,而后从其中取出一个平平无奇的玉瓶,从中倒出一枚红褐色的药丸,捏着乐锦的嘴干脆利落喂了进去。
“这是何物?”
看着她粗暴喂药的手法,卞明瑞都有些心惊。
“护住她心脉的东西。”
“内子之前服用过保心丹。”
卞明瑞忙道。
“那种东西根本没用处,对如今的她药效不够,不过杯水车薪。我看外头还有医师是吧,此处可有医女?一会儿拔箭,我需要一个人在旁辅助。”
听闻此话,卞明瑞低声道。
“我可以吗?”
“你?”
“是,我曾研习过医书,虽不能正经坐堂看病悬壶济世,但也略懂一二。”
“那就你吧。”
周绮安也不挑,直接点了头。
她从药箱中又取出来了一瓶像是酒一般的物品,捏着乐锦的嘴咕嘟咕嘟又给灌了进去。
因着灌药的速度太快,还有没来得及喝下去的褐色药水顺着乐锦的嘴角滑了下来。
“这,这又是何物?!”
卞明瑞也是被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治病法子给震惊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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