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在书房中转来转去,整个人显得十分烦躁不安。
他第十次指使太子洗马出去查梨花山庄交易的事,但首辅府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
这可是和他借印子钱前的设想不一样啊!
明明温喻之想变着法子给他送钱,为何现在又迟迟没将城北梨花山庄交易下去?
关键是,他本来想买了梨花山庄后,马上出手倒卖一下,大赚一笔。
但现在温喻之那边迟迟没出手山庄,他这边又借了大笔的印子钱,一想到每日要交的高额利息,他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太子却不知,他心心念念的梨花山庄,如今已经换了主人,而主人正是他一直不顾一屑的太子妃。
……
曲欣悦最近时不时能察觉到,暗中有一双眼睛正盯着她。
能在防卫森严的东宫里,偷偷隐藏行踪偷窥她,她瞬间想到了温喻之。
知道是温喻之后,曲欣悦想到曲福来回话时,提及的话。
“首辅大人以为这是姑娘想送给太子的惊喜,首辅大人那边说会帮忙隐瞒的。”
而几天过去了,太子果然还没收到山庄已售出的消息。
想到她打听来的消息,说太子这三万两银子还是向民间放印子钱的人筹借的,并且这个主意还是太子最心爱的女人,木娇提议的,她顿时忍不住喷笑。
如此,她一点都不介意再拖延久一些,让太子对梨花山庄抱有幻想。
另外,曲欣悦也想到一个问题。
温喻之宁愿选择藏在暗中偷窥她, 也不出来与她相认。
恐怕是打着守护的念头,不想打扰她吧。
但是,这有个前提,如果温喻之知道她过得很不好呢?
曲欣悦心底有了计划,当即心情很好的支开绣棚刺绣。
翠英见自家小姐重新支起绣棚后,面色微讶,小姐已经好久没动针线了呢!
好久没动针线的结果,是指腹再次被扎了。(咳,故意的)
她轻蹙眉心,轻轻的嘶了一声,将指腹含在嘴里,片刻后,重新低下头来认真的飞针走线。
曲欣悦肤色瓷白,唇色浅淡,但刚才指腹上的血珠子染在唇上,反倒显得姣好的花瓣唇红艳欲滴,添了几许欲色。
隐在暗中的温喻之剑眉微拧,目光久久没能从那片娇嫩的花瓣唇上移开。
精心绣好一个鸳鸯戏水的荷包,曲欣悦当即高兴的将荷包递给海棠。
海棠是她身边另一个贴身丫头,地位与翠英同等,是太子安插到她身边的人。
海棠接过荷包,看到荷包上交颈的七彩鸳鸯,心底便猜到这是太子妃要给太子的。
当她听到曲欣悦嘱咐“你将这个荷包拿去给太子”时,海棠在心底翻了个白眼,想到太子前两日还让她小心观察太子妃。
照她看来,完全没必要!
太子妃一颗心全扑在太子身上,就算闹了别扭,估计也就是想让太子妥协点罢了,骨子里贱得很。
海棠草草行了个福礼,扭腰摆胯脚步款款离开。
站在曲欣悦身边的翠英看她如此敷衍,又目中无人的模样,顿时气得眼睛都红了:“小姐,您看她!”
曲欣悦十分淡定:“无妨,现在留着她还有用,就算咱们现在将她处理了,太子再安排个什么人过来,岂不是更不好对付?”
当然这话温喻之已经听不见了,暗卫礁有事找到东宫来,他需要跟暗卫礁离开。
正好一路跟在海棠身后。
便眼看着海棠将那个绣技精美的鸳鸯戏水荷包呈给太子。
看到这一幕,温喻之忍不住顿住离开的脚步。
只见太子用两只手指头捏起荷包,一脸嫌弃的提起来看了看,而后嫌恶的将荷包丢在托盘上。
好像荷包上有什么奇怪的恶心物似的,太子还拿一张帕子,使劲擦了擦手。
再听太子一副被侮辱了的模样,愤然开口。
“回去告诉太子妃,本殿下会与她同房的,别拿这种玩意来催人,没得闹心扫了兴致!”
最后曲欣悦辛苦做的荷包,并冷笑着丢进荷塘中。
等人离开后,温喻之走出暗处,将荷塘中还未沉底的荷包拾了起来,小心用帕子吸了吸水,才将半干的荷包塞进怀中,心事重重的匆匆离去。
他以前只知道曲欣悦一心扑在太子身上,却不知太子对待太子妃竟是如此怠慢的态度。
如果是自己的话……
倏然,温喻之惊醒,暗道自己这想的是什么问题?
这种事永远都不会发生,因为她嫁人了……
今夜有宫宴,温喻之因为白天的事,心中烦闷,不免多喝了几杯。
微醺的他乘着夜色一路本能的在屋檐房脊上翻飞,直到来到东宫玉淑院才停下来。
这是太子妃所居的院子。
正在屋内书桌上看账册的曲欣悦突然再次感觉到,那股暗中偷窥的视线又又又来了!
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平日里温喻之就算来偷窥,也是大白天来啊。
这次还是第一次晚上来呢。
她看了眼翠英带着粗使嬷嬷刚给她装好的一浴桶洗澡水,脸上突然浮出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