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悦悦,今天给你带了你爱吃的簸箕炊(以米粉为原料,蒸熟后切成格状,表面放上香油、芝麻与蒜蓉浆),你……”
温喻之兴冲冲提着油纸包包着的小吃回来,却看到曲欣悦手中的针线时,脸色骤然一变,剩下的话戛然而止。
他想起昨天曲欣悦被针扎的画面,眉头忍不住紧皱,紧张的将东西放下,抓起曲欣悦的手查看。
结果看到小手指腹红肿,特别是食指和中指最为严重。
因为小姑娘的手指太过细嫩,他甚至能数得清楚到底有多少个针眼,看得他触目惊心。
他手指轻抚在伤口边上,不敢用力,心疼又无奈的问:“很疼吧?”
曲欣悦摇头,兴致勃勃的抽回手拿出她第二方绣技惊人的蝶恋花帕子,喜滋滋的展示给温喻之看。
“漂不漂亮?这张帕子拿去绣庄卖,喻之哥哥一定能卖个好价钱!这样你就不用那么辛苦去摆摊了。”也不用天天躲着那些混子挣辛苦钱了……
温喻之看到完整展开在他眼前的帕子,先是被眼前栩栩如生的蝴蝶和兰花惊艳到。
他娘亲没过世时,他也是勤于读书的,书画不分家,画乃必学的课程。
就算他画技还没小成,但也不妨碍他的鉴赏能力。
难以置信小姑娘昨天绣花时还被针扎到,今天就能绣得如此精妙绝伦的画。
突然,他眼尖的看到小竹篮中另一方帕子上也绣好了图案。
他手一伸,曲欣悦绣好的第一方帕子便拿到手里了。
曲欣悦见温喻之拿第一方帕子,想到那方帕被血珠子染过,顿时想要将帕子抢回来。
但动作到底慢了一拍,温喻之的目光凝在腊梅的红色花蕊上,小脸慢慢绷紧,指腹在晕开的血珠上揉了揉,双唇抿得更紧了。
曲欣悦莫名有些心虚。
她伸手攥住帕子的一角,扯了扯,都不知道自己解释了什么。
“这是第一张帕子,绣得不好看,卖不出去了,不值钱,你拿第二方帕子去卖,你放心,我现在绣技很娴熟了,不会再被针扎……”
温喻之沉默的将那方腊梅帕子叠起来,放进怀中,郑重道:“没有不好看,也没有不值钱。”
说罢,他霍然起身,匆匆道“我很快回来。”便疾步朝外走。
等温喻之回来时,手里拿着一瓷瓶药。
在曲欣悦惊讶的目光中,将她的手攥起,轻柔的擦药。
药膏清凉,沁入红肿的伤口,瞬间缓解了疼痛。
这是上好的伤药,非大价钱买不到。
“以后别绣了。”少年音质清冽中透着心疼。
曲欣悦咧嘴笑:“不疼的,我绣第二方帕子时,都没被针扎到过。”
温喻之看着小姑娘清澈水润的双眸透着坚定。
他的心涩了一下,十指连心,哪有不疼的
都是自己太弱了,他知道小姑娘想帮忙挣银子。
因为晚上睡觉时,小姑娘在梦话里说,想要挣很多银子养温喻之,不要小温喻之太辛苦……
温喻之觉得他一点也不辛苦,有人陪伴的日子,连空气都透着香甜的味道。
当天夜里突然降温,下起一场倾盆大雨。
夜里曲欣悦骤然觉得有些冷,迷迷糊糊间,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却有点单薄的怀抱搂过去。
耳边絮絮叨叨的喊着她的名字,嗓音从一开始的镇定,慢慢变得紧张,最后带着哭腔。
她张了张嘴,想告诉对方,没关系,别着急,她身负系统,暂时不会真的死掉,不要难过,让她睡一觉就好……
只是嗓子火烧火燎的,一张口好像有刀子在划嗓子,最后什么话也没能说得出来。
……
等曲欣悦再醒来时,只感觉四周晃动,耳边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
她缓缓睁开眼,环顾四周,再也没有温喻之的身影。
入眼是一个头戴玉冠,身着黑色劲装,就算胡子拉碴,却依旧看得出五官十分俊朗的青年。
青年一看到她睁眼,俊朗的五官顿时露出惊喜之色。
“悦宝宝,你终于醒过来了,都担心死爹爹了!”
一个大男人说哭就哭了。
曲欣悦眨眨眼,才反应过来,眼前之人正是自家便宜爹爹。
她张张嘴:“爹爹,温喻之呢?”
许是长时间没说话,嗓音嘶哑得像个小破锣。
“温喻之是谁?先喝水哈,爹可怜的悦宝真是遭大罪了!”爱女如命的忠远侯心里 眼里全都是自家宝贝闺女。
曲欣悦一怔,爹爹不知道温喻之是谁,难道不是温喻之将她交给爹爹的?
在亲爹的伺候下喝了水,润了嗓子的曲欣悦终于有机会问出心底的疑问。
“那爹您是从哪里找到悦悦的?”
忠远侯一脸庆幸:“是从俊县县令那里知道了悦宝宝的消息,爹恨不得长出翅膀飞来俊县呢。”
俊朗的忠远侯一脸后怕。
他慈爱的摸摸女儿的头,感叹一句。
“如果没有俊县县令,爹爹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寻到悦宝呢,爹爹想一定要重谢俊县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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