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人群中的石氏因为陌苍泽的决定,出了一身冷汗。
她之前敢那么大胆,不过是因为算准了汤县令是个糊涂县令。
汤县令每次审案子,都会草草结案,根本不会管谁才是真正的苦主。
而且如果钱到位,谁都可以当苦主。
可现在竟然换了个当官的审理大虎一案?
石氏心脏突突直跳,有种不好的预感。
重新升堂,原本懒散的衙役们本能的感觉到,此时坐在高堂上的魏知府不像汤县令那样好糊弄。
在场所有衙役都自觉绷紧了皮,老老实实走程序。
随着一声威武开场,魏知府沉声将大虎之死一事问清前因后果。
魏知府示意仵作:“还请仵作去检查一下大虎的尸首。”
仵作点头应下,上前检查。
陌苍泽低声对身侧的曲欣悦道:“悦儿你也去看看。”
曲欣悦不明所以,但还是依言上前观察。
只听仵作检查了一下大虎的尸首,而后开口回禀。
“死者口中稍带水渍,瞳孔放大,泥砂进入口鼻,应该是溺水身亡。”
清水村民窃窃私语,原来是溺水身亡,那他们之前是误会悦小娘子的夫君了?
高堂上的魏知府听到仵作的话,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只是一个意外事件。
能简单结案,不出乱子就好。
躲在人群中的石氏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自从知道悦小娘子的夫君是非常人,她已经生不出报复的心了。
她现在只盼着没人知道她做过的事。
这时曲欣悦终于知道,陌苍泽为何会让她来检查大虎的尸首了。
估计陌苍泽知道,仵作检查尸首时,可能不会那么全面。
她回头看向陌苍泽。
陌苍泽回以她一个邪魅又宠溺的一笑,虽然没有任何言语。
但曲欣悦莫名从陌苍泽的眼神中读懂了意思。
那就是谁想害你,咱们就狠狠的打回去,他永远给她兜底。
曲欣悦心头一跳,慌乱的躲开陌苍泽霸道的目光。
她视线重新转到大虎身上。
一旁的仵作见曲欣悦一直盯着死者,疑惑的问:“姑娘这是有什么疑问吗?”
他挺好奇的,一般像这么大的姑娘,都怕见到死尸。
但眼前这个一身冷清气质的姑娘,却一点都不怕。
反倒还蹲在死者旁边观察许久。
曲欣悦问仵作:“能给我一双手套吗?”
仵作一愣,抬头看向魏知府。
魏知府早察觉到世子爷和眼前这姑娘的关系,不太正常。
他朝仵作轻轻点点头。
仵作从箱子里拿出一双新的布手套,递给曲欣悦。
曲欣悦接过戴好,而后开始检查大虎的尸身。
半晌后,她冷清的嗓音响起:“大虎应该是先中毒,而后被人按在水中,窒息而亡。”
她的话顿时引起围观村民们激烈讨论。
大虎家人也震惊不已。
但现在他们不知道该相信谁的话。
唯有石氏吓得心脏差点骤停,她藏在袖子中的手有些抖。
不明白为何曲欣悦说的话,就跟亲眼见到的一样。
仵作脸上露出惊讶之色,问。
“姑娘何以见得,死者不是溺亡而是先被人下毒,然后又被人按在水中,窒息而亡?”
高堂上的魏知府也惊讶不已。
王仵作的能力他是知道的,是整个知府中最好的了。
不然他收到世子爷的口信,也不会带王仵作过来。
但竟然有人说王仵作判错了?
王仵作被人当面反驳也不生气,他更多的是好奇。
他这门手艺是父传子,所有的学识都是父亲口口相传的。
虽然自认不错,也知道天外有人,但面前的姑娘年纪实在太小了。
曲欣悦见仵作不生气,也愿意多讲一些。
她指着大虎的手。
“大虎手指甲撕裂,口中有水,鼻中有泥沙,很容易被人误认为是溺水而亡,但那条河我去看过。”
“只是极浅的,只到脚踝的一条浅水沟,如果人掉下去,很容易挣扎起身。”
王仵作当即大悟,点头赞同道:“原来姑娘是去看过现场。”
曲欣悦又用手按在大虎的肺部:“还有一点,溺水之人肺部定会有积水,但我在大虎的肺部上按压,却一点水都没有。”
王仵作惊讶之后,点头道:“原来还可以这么判断。”
曲欣悦知道仵作没有剖开腹部过,才不知道溺水的人肺部会积水。
不像她在独立空间里,被师傅教导着不知道剖开了多少具,因各种死因造成的尸体。
曲欣悦继续将大虎的指甲摊开给王仵作看。
“你之前认为他溺水而亡,认为指甲撕裂是因为在溺水时挣扎乱抓,才导致指甲撕裂。”
王仵作点头。
曲欣悦说:“王仵作再看死者的指甲是不是泛着黑?”
王仵作闻言当即凑过去,果然看到指甲上有不太明显的黑。
他刚才忽略的,但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