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濂听完龚屠的话,脸上冷笑。
假如应月真的死了,他就要龚屠老贼偿命,牢狱十年,想什么美事呢?
他刚想冷叱龚屠异想天开,却不想,门外传来皇帝的声音。
“好,既然龚大人觉得这个办法不错,那朕就来做这个见证人吧。”
上官濂本欲说出的冷叱被截住,也没再说什么,不过心底已下定决心,假如应月不在了,龚屠必须死!
太医令赶紧上前给皇帝见礼,而后才坐在龚屠面前,准备把脉。
不过即使现在还未给龚屠把脉,他已能看出,龚屠的伤远不及应月公子的伤重。
果然,一把脉,太医令便起身,恭敬的朝皇帝回话。
“回禀皇上,经下官诊脉,龚大人的伤及不上应月小公子伤的十之一二。”
上官濂双唇紧抿,攥起双拳。
皇帝意味深长地看向呆住的龚屠,冷声开口:“看来龚大人要去履行十年牢狱的承诺了。”
龚屠连连摇头,情绪激动:“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臣根本没打到他!”
偏偏他说的是实话,却没人相信。
太医令十分不开心了:“龚大人这是在质疑下官的医术?”
龚屠噎住,得罪谁也不敢得罪太医令啊。
太医令虽然官职不大,但耐不住人家是医药世家出身,外面门徒无数。
要是被别人知道他质疑太医令的医术,估计以后都没有郎中会给龚家看诊了。
而且,以太医令在医药上的较真,和一丝不苟态度,应该没有偏袒应小狐狸的可能。
可一想到他为了赢,不仅自己将自己打成了内伤不说,还要去坐十年牢?
龚屠又气又憋屈,想不通到底哪里出了错?
本来计划得好好的,为何最后受到伤害的总是他?
至于说什么应月小公子重伤快要不治的话,打死他都不信,只是没证据……
龚屠压下心底的悲愤,但不敢再多言,因为皇帝脸色已经不好看了。
他只希望无论是上官锋还是上官誉,不管是谁赶紧继位。
只要他们哪一个当上皇上,他就可以不用待在牢里了。
皇上见龚屠不再辩驳,终于满意的淡淡开口:“既然愿赌服输,富公公你亲自送龚屠去大理寺吧,给个单间。”
等龚屠抬走后,皇上走到太子面前,伸手拍拍太子的肩膀,无声的安慰一会,便转身回了太极殿。
……
一个晚上过去了,太子依旧衣不解带的陪在病床边,一副生人勿近的气场,吓得整个太医署所有的太医和医女们,都不敢大声说话了。
太医令亲自熬煮了汤药,带着医女走进来,看了眼毫无起色的曲欣悦,摇头叹息一声。
她示意医女给曲欣悦喂药。
虽然他觉得这药对濒死的伤患,起不了太大的作用,但看太子憔悴的模样 ,多少心有不忍。
总想尽力去做些什么。
躺在病床上的曲欣悦,闻到汤药的苦涩味心底十分抗拒。
她人好好的,吃什么药啊。
而且这药味,一闻就能闻到加了不少黄连……
她自从用了假疾签后,人虽然看着仿佛快不行了,进入假死状态,但她其实好着呢。
能听能想能睡。
只是令人苦恼的是,上官濂一直守住床边,她想翻个身都不行。
这时,伺候曲欣悦喝药的医女,已经将装着药的汤匙,伸到曲欣悦唇边。
想要一点点撬开她的嘴,将汤药灌下去。
曲欣悦赶紧嘴唇一抿,想要喂给她喝的汤药全都吐了出去。
她在心底吁出一口气,舌尖多少沾到点药汁,是真的苦啊。
还好她聪明,将药吐出去了。
医女尝试着喂了几勺,都没能给曲欣悦喂下一口药,顿时无奈的对太医令道。
“医令大人,实在喂不了药啊,伤患一口药都不喝,也不知道还能熬几天?”
一旁的上官濂心头一颤,果断起身伸手从医女手中拿过药碗,嗓音低沉的开口。
“还是孤来吧。”
众人疑惑,医女也算给患者喂药的小能手了。
太子殿下还能厉害得过医女不成?
一般医女喂不进去的药,基本不会再有人喂得进去了。
曲欣悦也暗暗担忧,上官濂不会让汤药洒她一身吧?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只见上官濂端起汤药碗,昂头含住一口,然后伏身。
带有苦涩药味的唇,慢慢印在曲欣悦的双唇上。
两唇相贴,他用舌尖抵开曲欣悦的唇,撬开贝齿,坚定的将药汁一点一点渡进去。
曲欣悦:……
她都震惊麻了好不好?
一脑子空白的她,被迫咽下一口药汁,人还有点晕乎乎的。
有种不真实感!
上官濂见真的给应月喂下汤药了,心中一松,继续再接再厉。
只要有一丝可能,他都要救回应月的命!
曲欣悦又感觉到双唇被撬开,脑海里化成的小人不断揪头发尖叫。
四周静得落针可闻。
紧接着不断有抽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