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尚书两手空空,阴沉着脸从康安宫出来,脚步一转,朝静妃所在的静乐宫走去。
静妃还未解除禁足状态,看到安尚书时,清瘦的颧骨高耸的脸上顿时露出惊讶之色。
“舅父?”
安尚书点点头,看周围冷清得很,没有什么下人,他上前一步,小声问。
“静儿,现在舅父需要一大笔银子,你能帮舅父筹措吗?”
静妃愣了一下,没想到许久没见到舅父,刚见到舅父,舅父就朝她要银子?
蓦然,她想起母亲离世时,叮咛的话,要是你不剩下什么了,就一定要牢牢将钱财攥在手里。
静妃沉默片刻,问:“舅父能告诉静儿,需要多少银子吗?如果太多的话,静儿一下子也拿不出来。”
她想不明白,偌大个安府,怎么会穷困到要跟她要银子了?
安尚书拧紧眉头,若有所思的看着静妃,心凉了半截。
半晌,他耷拉下脸,沉声开口。
“静儿,今日安府如此缺银子,可离不开你曾经的所作所为,如果不是因为你,安府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地步。”
静妃一脸莫名其妙的看向安尚书,怀疑安尚书在说什么鬼话。
安尚书气急,压低嗓音:“你以为皇上身上的毒怎么来的?是你啊,你进宫那几年,带的熏香可是害了皇上的毒呢。”
静妃直瞪瞪地看着安尚书,脑瓜子嗡了一下,下意识快速反驳:“不可能,你骗我!”
安尚书冷脸嗤道:“你再好好想想,想想舅父到底有没有骗你,其实你心底也是知道的吧?”
静妃身子一踉跄,幼时的记忆袭来,深藏在脑海深处的记忆一下子鲜活起来。
安尚书见静妃直愣愣的不说话,顿时烦躁不已。
安府已经被硕郡王爷逼得要砸锅卖铁了,现在哪顾得了静妃高不高兴,直接威胁就是。
“现在凑不凑银子,都由不得静儿了,因为我们都是一条船上的人。”
看到静妃惊疑不定的神情,到底是心底疼了多年的孩子,顿时软了语气,循循善诱。
“静儿啊,大厦将倾,非一木可支,硕郡王府奔走在朝臣间,那些送女儿进后宫的大臣,知道皇上一心独宠贵妃后,都投靠了硕郡王府。”
静妃惊得说不出话来。
安尚书拍拍静妃的肩膀,语重心长:“硕郡王府答应一个侯爷之位,一个后位,静儿你知道的,舅父最疼你。”
一个后位着实令静妃心动,但仍有些顾虑。
“可是以静儿现在的身份……硕郡王府能给静儿后位吗?”
安尚书哼了一声,想起现在的安家每个人兜里比脸都干净,顿时不满道。
“安家几乎顷整个安家之力,拥趸他上位,事成之后你只要去外地换个身份,再回京认舅父做亲生父亲即可。”
静妃听到这里,顿时放心了,转身回屋,再出来时,已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
“舅父,这些都是静儿在宫里攒下的银票和贵重物件,今日全交给舅父,希望舅父和硕郡王府能早日成事!”
安尚书打开包裹看了一眼,果然是没有宫里标识的珍品珠宝,以及厚厚一沓银票。
他终于满意的点点头,有了这些给硕郡王爷,终于可以喘口气了。
落霞宫。
曲欣悦前面站着两人,一人乃暗卫小队长,一人则是暗卫小队长从遥远之地带回来的老工匠。
老工匠见到曲欣悦后,连忙要跪下请安,被曲欣悦阻止,并让宫女搬来椅子,请老工匠坐下。
老工匠不顾老迈的身体,肯跟着暗卫小队长千里跋涉回京,曲欣悦心生敬意,不忍风尘仆仆,满脸疲倦的老工匠还要站着与她说话。
待老工匠局促的坐下后,曲欣悦对他安抚的一笑,拿出镂空蝴蝶玉坠,问。
“请问,这是您老做的吗?”
已告老回乡的老工匠慌忙摆手:“贵妃娘娘折煞草民了,草民当不得贵妃娘娘一声您的。”
顿了顿,老工匠认真打量起镂空蝴蝶玉坠,片刻后很认真的点头。
“确实是草民亲手雕刻的玉坠。”
曲欣悦眉眼舒缓,虽然早已猜到答案,但能得到老工匠的确认,一颗心还是踏踏实实落了地。
她嘴角含笑,问:“老人家能跟本宫说说关于这枚玉坠的事吗?”
老工匠整理思绪后,缓缓开口。
“这枚玉坠草民记得十分清楚,这是太后让草民雕刻的。”
曲欣悦的远山黛眉惊讶地一挑,不过并没有打断老工匠的话。
“当时太后交给草民一块上好的和田软玉,一并交予草民的,还有这枚玉坠的图纸。”
“只是刚开工没多久,裴夫人就找上草民,告诉草民这枚玉坠是太后要送给她腹中孩子的见面礼,她想改改细节。”
“最后让草民在镂空玉坠中不起眼之处,做了个中空的暗扣。因为这个中空暗扣特别难做,所以草民记忆深刻。”
曲欣悦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老工匠的话,问:“谁是裴夫人?”
暗卫小队长解释:“是太后娘娘的妹妹,嫁进裴府,哦,就是现在的裴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