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元君瑶反应过来,那县丞就朝着胡大爷躬身喊道:“爹。”
元君瑶这下傻眼了。
这大爷不是有点东西,是太有东西了。
他说他衙门有人,这话说错了,他应该说这衙门都是他家的。
不过大爷你真会玩啊!
儿子都当县丞了,好歹是个官,你居然去赶牛车了?
“坐,君瑶你也坐。”
元君瑶傻站了好一会,这才冲县丞拱了拱手。
“民妇参见大人。”
“不必多礼,我爹说的对,我受不起你的礼。”
元君瑶不解地看向他。
县丞温和一笑,说道:“你救了我爹,自然是我家的大恩人,我怎么还能受你的礼,我该以礼相待感激你才是。”
“大人真是客气了。”
元君瑶莞尔一笑,整个人都轻松了下来,缓缓在一旁坐下。
这个县丞看起来是个好官。
县丞说道:“这次你不仅救了我爹,还帮了我大忙,这五人横行在我管辖的区域很长时间了。
县令三个月前已经下达了死命令,若我三月内不能将这五人擒拿归案,我这县丞也不必做了,眼下距离期限只有不到十天的时间。”
县丞被称为二老爷,于县令之下,拥有独立的办公区域,独立管理区域内事务。
元君瑶不敢居功,只谦虚道:“这是我应该做的,除了这些害虫我们做老百姓的也能过安稳日子了。”
“夫人客气了,此事我已经上报县令大人,若夫人是个男子,这次论功行赏,至少可入衙门当个步兵都头。”
这意思就是给个编制了,元君瑶可对这没多大兴趣,太限制自由了。
胡大爷摆手道:“好了长庚,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了,把赏钱给她就行了,她一个女子做什么都头。”
胡长庚无奈道:“爹你急什么,这也得按照流程来。”
他又问元君瑶:“你家住哪里?明日我便会派衙役将赏银送上门,另外还赏良田三亩,牌匾一块。”
这下元君瑶倒是头疼了,这些东西带回去那不是便宜了张家的人吗?
见元君瑶眉头紧锁,一脸为难,胡长庚询问道:“怎么了夫人,是有什么不妥吗?”
元君瑶叹息道:“实不相瞒,我.........”
她现在真是有口难开,她总不可能告诉这县丞,因为她想和离不想让这些东西便宜了夫家这才为难吧!
胡大爷立即说道:“丫头,你有话直说,大爷给你做主,我五个小子没有女儿呢,你救了我老头子一命,你把我当你爹就行了。”
元君瑶嘴角微抽,大爷真是豪爽啊。
胡长庚也应道:“夫人,既然我爹都发话了,我自然也会把你当妹妹看待。”
他爹在他面前,已经将眼前这个年纪不大的女子夸出花来了。
明明才见两面,结果喜欢的跟什么似的,要不是真抓住了那五个通缉犯,他都要怀疑自家老爹是不是遇到什么骗子了。
最离谱的是,人家都嫁人了,他爹居然还说,刚开始都想将此女子说给他做媳妇,觉得他们很般配,只是可惜人家已经成亲了。
元君瑶经过深思熟虑后,决定还是直接实话实说,她和张家的事情说不定早晚都要闹到这府衙来呢。
她叹息了一声难过道:“我为难是为难在不知这奖赏该送往婆家还是送往夫家。”
“此话怎讲?”
胡长庚表示不理解,她既已出嫁,那便是夫家的人,这些自然是归夫家所有。
元君瑶严肃道:“因为我正打算和离。”
“什么?和离?”胡长庚惊住了。
倒是胡大爷一脸淡定,嫌弃地瞥了眼自家儿子,说道:“长庚,淡定。”
大爷就是大爷,活这么大岁数了,什么没见过。
胡长庚迅速恢复淡然,只是看元君瑶的眼神冷淡了许多,在他看来,女子就该从一而终,断不可生出这许多心思来。
胡大爷问道:“君瑶,你想要和离,可是夫家对你不好?”
元君瑶点头,拉下衣领,露出了还未完全消散的勒痕。
“我知道女子不该有和离之下,可我在夫家是真的活不下去了。”
这勒痕即便消散了许多可还是骇人的很。
胡大爷顿时心疼,“你这孩子怎么能想不开呢。”
元君瑶叹了一口气,将原主在婆家经历的不公全部都说了一遍,包括张来燕害死奶奶的事情。
胡长庚面上露出薄怒之色,冷声说道:“好一个不孝孙女,好一家禽兽,本官今日真是长见识了。”
元君瑶继续叹息。
“张来燕已经疯了,奶奶住牛棚是她自己要去的,这些事没什么好说的,但是我必须得和离,如有需要之时,还望县丞大人替我做主!
替我转出户籍,自立门户,我自是不能回家连累弟妹。”
胡长庚说道:“如若你所言都是真的,本官自然会帮你,只是和离一事你需谨慎考虑。
其实分家也是可以的,净身出户也不怕,有这五十两赏钱和三亩薄田,倒比寻常人家底还丰厚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