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参军,你以为如何啊?”孟达满脸堆笑,亲自站起来走到了费祎面前,再次举杯问道。
王平已经和费祎讲过,司马懿其人凶狠阴鸷,虽然输了一阵,但不会改变既有进攻上庸城的计划,上庸城此时内部不能乱。
一路以来,费祎对王平战场形势的判断越发信任,如今王平已经顺利完成了击溃魏军先锋的任务,他费祎也必须协调好上庸城内部局势。
想到这里,费祎心中站起身说道:“孟将军讲的,不愧是老成谋国之言,不过我听说人站在悬崖边上,就不要再随便蹦跳,家里的墙快要塌了,就不能再把重物倚靠在墙上。”
“王平将军得胜回来之后和我说,与汉军交战的这支魏军先锋部队战斗力顽强,作战凶狠,在半夜受到突然的袭击,也能够迅速重新组成阵型防御,是非常精锐的部队。”
“舞阳侯下令魏军八天从宛城赶到上庸,又调集了这么精锐的部队,如此大的阵势,可不会因为一场小小的失利就善罢甘休。”
说到这里费祎站起身来,冷着脸环顾众人说道:“大家都在想着能够以最小的代价保住上庸城,我和王将军同样也是如此。但我俩至少还明白,如今司马懿报着必胜的决心杀到上庸城,不拿到诸位的人头不会善罢甘休。”
“今天看孟将军的意思,我和王将军现在就可以带领汉军撤离上庸城了。丞相算无遗策,在我等出兵的同时已经派人包围了西城申仪,专门为我们留下了退路,只是不知道等司马懿带领魏军杀到上庸城时,还有没有人替诸公留下退路!”
说到这里,费祎把酒一饮而尽,随即丢到几案上,朝着王平一施礼,做出了请的姿势。
王平会意,同样站起身来,两人便旁若无人大踏步离开了厅堂,只留下又气又恼的孟达和茫然无措的上庸城文武呆在原地。
宴饮之事汉军与上庸城闹得不愉快,但费祎和王平却泰然自若,返回军营之后便按部就班地准备起了抵御司马懿进攻的各项事务了。
王平在宴席之上没吃饱,回军营后又寻了些粟米饭,给费祎盛了一碗,佩服的说道:“参军刚才在厅堂之上的风采,可比我在战场上威风多了。”
费祎接过饭,苦笑一声说道:“将军过誉了,我这比当年丞相亲赴江东劝说吴主与大汉联盟可容易多了。如今我军已经胜了一场,上庸城也亲眼看到了杀气腾腾的魏军,现在他们已经没了退路,我不过是把形势挑明罢了。”
说到这里,费祎又叹口气说道:“来之前丞相和我说,这个孟达什么忠诚度不高,反复无常,没想到这孟达不仅没什么操守,脑子也是不够用的,到如今地步还在做什么美梦!”
王平扒拉了口饭又说道:“我倒知道这孟达想法,如今他端坐在上庸城里,做着魏国的新城太守,实际上是一方诸侯,这日子他不想轻易就丢了,这才在大汉与魏国之间反复。”
王平夹了块干鱼片点点头:“这人怕是不能留了,未来我军想要控制东三郡,孟达和申仪都是要处理的人,只不过未来留什么人还得细细思索。”
“哈哈,那人远在天边却又近在眼前。”费祎吃了几口饭,笑说道。
“费参军说的是……”
“已经来了。”费祎放下碗筷,牙门外奔来了亲兵禀报,说军营外有孟川、李辅和王冲求见。
王平和费祎两人对视一笑,赶紧收拾了碗筷,命人把三人给迎了进来。
……
费祎在上庸城厅堂之上一阵输出,效果确实不同凡响,虽然孟达觉得折了面子,但听说诸葛亮已经围了西城郡、控制了上庸到西城的水道,顿时也觉得费祎讲的话很严重了。
更麻烦的是,上庸城文武很快反应过来费祎讲的话里其他意思,那就是上庸城并不是所有人都没了退路,只不过是孟家没了退路罢了,其他人真到最后还可以跟着汉军退回汉中,所以私下里拜谒费祎、王平等人的上庸城官吏也多了不少。
这个局面让孟达再次妥协了,尤其是在孟川、王冲等人的游说劝说下,亲自赶赴汉军军营,又是致歉又是赠礼,让汉军继续留在上庸城,与上庸军一同防御上庸。
王平和费祎也顺势而下,保证在击退魏军前,汉军与上庸城共存亡,就此重新凝聚了上庸城上下的心。
王平与州泰交战七日后,上庸城外围据点已经开始受到了魏军的攻击,十一月底,牛金带领的先锋以及司马懿带领的魏军主力终于杀到了上庸城。
十二月初三,万里无云,冷风吹了一晚上,到了白天温度又降了不少。
魏军已经包围上庸城好几天了,一直在为攻打上庸做各资准备,上庸城三面环水一面背山,城墙也很是坚固。
在岸边还背水矗立着五六座高大的营垒,汉军依托营垒可以阻击魏军靠近,又能用蒙冲、走舸通过水面运送补给兵员,魏军要想靠近河岸得先把营垒打下来。
而上庸城后山也早已经重兵防守,上山的山路艰险狭窄,仰面强攻怕也是会损失惨重,而且千里运粮,魏军辎重只不过勉强支撑月余,只要汉军守住一个月,他不得不退兵,所以如今上庸城之战实际上已经陷入困境了,再死命进攻不过是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