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车上,四人间的氛围明显融洽了很多,尤其是顾言,脸上的傻乐就没有停下来过。
丁懿手肘碰碰薛绵的胳膊,好奇:“你现在就像是个被妖精吸干的书生似的,说说,发生了什么?”
薛绵疲惫地回头看她一眼,又望向窗外:“没什么,我可能是,累了。”
她打定主意,今天拍的大头贴,她这辈子都不会拿出来见人,死了,也得带进棺材。
回到学校。
姜珂凝很满意他们的状态:“说说吧,你们自己想打什么位置?”这段时间她让他们体会过各种辨位和组合,还是要听听他们的意见。
丁懿举手:“我是攻辩的位置就行。”二、三辩她都可。
安可:“一辩。”事少,当个划水的花瓶。
薛绵:“三辩我比较熟。”
顾言眨眨眼:“啊?我就自动是四辩了吗?”
姜珂凝微笑,说了听听他们的意见,就只是听听而已。
“大家的自我认知,好像有点偏差。”
“丁懿二辩完全没有问题,只是安可,以你的水平,去一辩不是屈才了吗?”
“队伍需要你,你完全能在自由辩论阶段,引领队伍走向胜利,去三辩吧。”
安可有些尴尬地朝薛绵看去,这……
薛绵也跟着瞳孔地震,难道她去一辩吗?
姜珂凝对着薛绵一改夸夸模式,显露了同为三辩的嫌弃:“你是觉得自己问问题的技术很高超吗?”
“每次你问题还没说完,我就知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一点迷惑性都没有。稍微有点经验的对手,就能借刀杀人,我真是无语。”
薛绵不开心地翘了翘嘴,也不是难过。
这几天她听缺点听多了,心脏越来越强大,只是自己的水平原来这么烂吗?
她还嘲笑过关谦问问题水平差,结果竟然是半斤八两。
批评完后,姜珂凝神色认真起来,语气少了点吊儿郎当:“薛绵,转位置吧,去四辩。”
她深知,只有斩断薛绵对三辩的留念,她才能全心全意扑在四辩上,也唯有这个位置,才能最大程度上,让她发光发热。
四辩?
秦之柔就是四辩。薛绵又想起那天赛场上的场景,脸上露出显而易见的不安。
还不等她拒绝,顾言就站起来嘟嘟囔囔。
“所以,我去一辩就不是屈才了吗?”
姜珂凝看向他,忘了,这还有位小少爷。
她眼皮都不眨:“你知道一辩有什么要求吗?”
顾言搜索脑海里的信息,皱着眉问:“一辩还有要求?”
“对啊,”姜珂凝脸上非常真诚,“一辩必须肤白、貌美、气质佳,乃是一个队伍里的面门担当。”
“来,大家掌声送给我们的门面,谢谢他勇敢承担了这份重任。”
说完姜珂凝带头鼓起了掌。
顾言在热烈的掌声中,迷失了自己,晕晕乎乎又坐下,好像哪里不对劲,但好像又没问题。
“最后一句,为了确保公平,你们抽到的所有辩题,我都不会给任何提示,自己好好努力。”
“散会。”
而薛绵如姜珂凝所料般,留了下来。
“学姐,我觉得我做不了四辩。”
“为什么?”
薛绵支支吾吾说不出来。
姜珂凝先开口,神色淡然:“那换个话题,说说看,是什么样的一场辩论赛,又是什么样的一个四辩,让你怕成这样。”
或许是姜珂凝本身实力的强大,又或许是她不屑一顾的态度,薛绵突然又觉得,说起那天的事,没有那么难以启齿。
姜珂凝一次都没有打断薛绵,静静听完所有过程,才轻声嗤笑。
“就这样?”她仿佛大海看见一条小溪般,完全没将对方放在眼里,“你知道为什么人家叫我疯狗吗?”
薛绵摇摇头。
“因为我从不在对方的领域内做文章,不管他们说什么,我都直接把人拖进我划定的范围,狠狠地打。”姜珂凝脸上的自信和运筹帷幄的态势,让薛绵心尖微微战栗,她第一次见到这样,浑身上下仿佛在发光的人,很耀眼。
“薛绵,尽管我不是正经的四辩,但我以这个辩题为例,教你个小招,怎么快速划出自己的领域。”
她凑近薛绵,一字一句,说得缓慢:“去寻找理所当然的等式。”
“人的思考是跳跃性的,而跳跃的往往都是理所当然的东西。就比如‘生养子女以防老’,最明显的一个等式,你们正反方都将防老等于养老等于物质等于金钱。”
“如果我是反方,只需要问一句‘正方辩友,今天把辩题仅仅定格在物质方面,是否理解过于浅显了呢?’”
姜珂凝点到即止,对反方来说,把领域扯进老人精神上的满足,太有利了,在这个领域内,反方拿什么输?正方凭什么赢?
就凭他们扯什么时代变迁、把孩子当工具人?这些小儿科怎么跟“老人不图儿女为家做多大贡献呀,一辈子不容易就图个团团圆圆”这样的道德制高点,朴素且无私的伟大情感对抗?
“当然,方向对了,具体操作上的细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