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好不容易能够踏进这清欢别院的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被半夏奚落讥讽了一遍,主打的就是不内耗,他们不让她和小姐好过,那他们也别想好过。
范建是真的快要被气到爆炸,胸闷差点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晕厥过去,试问哪家的婢女敢这么对待客人言辞讥讽,真是一点教养礼数都没有。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难怪是个平民之女,光会在嘴皮子上得啵嘚啵,粗鄙不堪。
半夏见这老货眼珠子一转溜就知道不安好心,心里指不定在骂娘,嘁,就这,手下败将,还敢犬吠,果然跟那个范闲一个货色。
陈萍萍真的是非常后悔,后悔为什么非得跟范建过来,简直就是上门给人羞辱的。
可鉴查院派出去的精英都折在了半夏的手里,而影子有了阴影之后,说什么死活都不愿意跟半夏正面刚,因为害怕被捶死。
他们唯一能够从半夏手里夺走范思辙的机会就是在京都的郊外,但很明显失败了,如今人已经到了京都,想要动手闹出的动静太大,不好收场,而且万一被都察院又盯上,这个节骨眼怕是鉴查院都不能安生。
所以选择了怀柔手段,上门做交易,陈萍萍觉得这个交易注定不会成功,结合微生三元的性子就能够知道,这个成功的机会很渺茫,要真的有这个意向,怕是直接找上门,而不是他们上门。
半夏把他们带到湖边,沏好茶之后,退后半步,眼神却是在盯着他们,以防他们出手,好及时把他们一脚踹进湖里喂鱼。
看着专注垂钓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曾给他们的微生三元,陈萍萍笑着调侃道。
“偷的浮生半日闲,元微仙子果真是好雅兴。”
“既是知道我偷闲,为何来打搅?”微生三元的目光专注着平静的湖面,帷帽遮挡住了她的神色,让人看不清她神情的变化。
这主仆果真是一个性子,说话都是夹枪带棒的。
陈萍萍的笑容未曾变过,视线落在平静毫无波澜的湖水,但实则湖底暗潮汹涌。“不撒诱饵,怕是鱼不上钩。”
听出陈萍萍的意有所指,微生三元轻挑着眉,低垂着眼眸,手腕轻轻翻转,湖底的鱼被鱼竿拍打击飞到岸边旁的鱼篓里。
“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
陈萍萍笑意渐深,果然与聪明人打交道无需费神费力,但前提是这个聪明人是你的合作对象而非是对手。
范建实在是受不了他们这文绉绉的打哑谜你来我往温和的交锋,直接开口挑明。“今日前来叨扰,是为了我那不成器的犬子而来。”
“抱月楼一事,犬子年幼无知,被奸人挑拨蒙蔽,做出逼良为娼这事,犯下罪孽,我好歹也是大庆户部尚书,犬子在我的熏陶下,必定不会眼皮子浅见,做出这等不入流的事。”
范建的避重就轻,甚至明嘲暗讽,就差把奸人的名字给说出来,语气里完全没有任何的谦卑,甚至轻狂的让人感受到了,那股示蝼蚁为卑贱的傲慢。
微生三元嗤笑了下,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司南伯与其在这跟我谈论,身为朝廷命官,不会不懂得治家者先修己,修己者先正心。”
好一个避重就轻,感情他儿子的命是命,百姓的命就不是命,他们范家骨子里的双标可真是一脉相承。
半夏听到范建的话,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当然还是很有分寸的,没能得到小姐的示意,自然不会随意开口,但大招已经在准备了。
被小辈为难教育,范建脸上闪过一丝难堪,从来都是别人低声下气的跟他求教,就连面对陛下都能保持着那股傲气,今日的耻辱他记下了。
“元微仙子说的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犬子犯的错,理当交由我这个做父亲的惩戒管教,还请元微仙子高抬贵手,让我带犬子回去管教。”
陈萍萍在一旁搭腔道。“我会在一旁监督,必定给元微仙子,抱月楼的姑娘一个完美的交代。”
见微生三元迟迟不语,陈萍萍脸色微变,声音也低沉了不少。“难道元微仙子信不过鉴查院院长和司南伯的人品吗?”
微生三元冷冷一笑,指尖轻轻拨弄着主干,带着拒人千里的冷漠,清冷的嗓音讥讽着揭破他们的虚伪。
“名者由实而生,非徒好而自至也。二位的名声不能仅仅凭借好听的言辞或表面的虚伪,民间自会给出最真实的答案。”
想到民间的传闻,陈萍萍和范建脸色微变,顿时难看起来。
微生三元嘴角含笑,如同春风拂面,但眼底冷漠又快快速的闪过肃杀。
“都说如山不怕伤人虎,但我只怕人情两面刀,想来我妹妹也是这么折在你们的手里吧?”
话语中带着一丝冷嘲,恰似一把利刃,微生三元戳破着他们贴在脸上那层镀了金的遮羞布。
“我妹妹的人生短暂,朝荣夕毙,虽是一脉相承,但我这个做姐姐的,可做不来大爱无私,我向来都是睚眦必报。”
微生三元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手指轻轻划动着鱼竿,动作看似轻柔,却又携带着一种难以名状的狠厉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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