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的夜很黑,响几声稀疏的虫鸣之后就彻底安静下来了。闪电的光透过窗纸照进来,片刻之后,从天际边传过来沉闷的雷鸣。
赵长贺躺在床上,手中拿着一本线装书,借着昏黄的油灯光亮看着。身上的长袍下塞着一个小碳炉,房间算是比较大了,只有他一人在屋里,油灯放在床边的旧书桌上,时不时摇动几下那小小的火苗,还会发出几声噼噼啪啪的响声。
突然,屋外的院子里传来一阵响动,似乎是有人从外面跳进院子里面来了。双脚沉重落地的声音之后就是咚的一声响。
赵长贺打了一个激灵,竖起了耳朵仔细听,手中的线装书被他随手放到了床边,双目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门口。
又是一阵拖拖拉拉的声响之后,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传进来,赵长贺没有出声,仍旧紧盯着门口,身子慢慢的坐了起来。
咚咚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一次响起,这一次敲门声更重了,同时伴随着屋外那人粗重的喘息声。
“开门!开门……啊!”
门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却又有些陌生,赵长贺拿不准到底是谁。
“长贺,长贺,你睡了吗?我是沈佳啊!快开门,快开门……”
“沈佳?”赵长贺这次听出来了,那门口的声音正是他的好友沈佳。
赵长贺立刻起身走到门口,隔着门板说到:“沈佳,是你吗?这时候你来干什么?”
“我滴好兄弟,你先把门打开行不行啊?快让我进屋咱再说好吧。”沈佳的声音急切而又轻微,似乎是压低了声音在说话。
赵长贺快速打开拉开门栓,两扇门板忽的一下就打开了,一股阴凉的风吹进了屋内,赵长贺打了一个寒颤,还没来得及往门外细看,沈佳就火急火燎地冲了进来,在他的肩头上还扛着一个白衣女子。
赵长贺有点懵懵的,站在门口转头看向沈佳和他肩头上的那个女子,竟然愣愣的站在原地。
“快关门!长贺,快关门……”沈佳催促着说道。
“哦!”赵长贺答应了一声,将房门推上重新插好门栓。
“你怎么了,平时也没见你如此木讷啊!怎么今天就像是一只呆头鹅一样啊?”沈佳将肩上的白衣女子放在赵长贺的床上,转身走向赵长贺。
此刻的沈佳轻松了很多,来到赵长贺的身边拍了拍赵长贺的肩膀,接着回头看向床上的白衣女子,心中似乎若有所思。赵长贺借着油灯的光亮看到沈佳额头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又看了看被沈佳放在自己床铺上的那个白衣女子,仍旧有几分失神,他被眼前的一切搞得有点懵。
“老沈,这女子是谁啊?大半夜的,你怎么扛一个女子到我的屋里来啊?你快跟我说清楚了!”
“哎呀,长贺,你这是怎么说的,咱们从小一起长大的,你还不了解我吗?我不是那为非作歹的人,你过来坐下,我和你说说就是了。”
沈佳回身拉着赵长贺在屋里的两张椅子上坐了下来,伸手到茶壶里倒了一碗茶灌进肚子里,接着对赵长贺说到:“我今天去麻三家玩,晚上我们两个偷偷的喝了点黄酒,他把他老爹藏在碗柜后面的那一瓶黄酒偷了出来,我们两个人很快就都给喝光了。喝完酒我有点迷糊,就着急回家,麻三要留我在他那过夜,我没答应,你知道我晚上必须得回家的。”
“嗯,你继续说。”赵长贺随口答应了一声。
“我从麻三家出来就往家走了,没走多远呢外面这小风一吹我就有点晕乎乎的,不知道自己走的哪条胡同,迷迷糊糊的我就愣是往前走。刚走到胡同口那差两步就出胡同口了,我就听见街面上有叮叮当当的声音,似乎还有轻微的人声,我就压低了身子躲在暗处里探头往街面上瞅,我这一瞅可不得了,我看见一群黑衣人在那互相厮杀,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明晃晃的长刀,我的酒一下就吓醒了,长刀互相碰撞的声音一直往我的耳朵里面钻。有几个黑衣人已经砍在地上不动了,剩下的黑衣人还在玩命厮杀,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扛着这个女子就朝我这条胡同跑过来,那给我吓得啊,刚想转身就跑,突然噗的一声响,那正跑过来的黑衣蒙面人胸口上乎的透出来一把闪着寒光的刀尖,那黑衣蒙面人嘴里呜呜了两声就倒下了,几乎就是倒在我的面前啊!那被他扛在肩上的女子也顺势滚到地上了。”
“嘿嘿……说也是奇怪……”沈佳又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继续说到。
“我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当时啥也没想弯腰扛起那地上的女子转身就往回跑。胡同里那叫一个黑啊,黑的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我听见身后好像有紧促的脚步声追过来,我就一个劲的跑,不敢回头看,身上发热来了劲使不完的那种,整个人就像是要飞起来一样,就是一个劲的跑啊。等我转了三条胡同之后,这才稍微停了一会,渐渐感觉身后没有人追来就想喘口气歇歇。你猜猜怎么着?”
“怎么了?”赵长贺听得入神,嘴巴一张一合的答到。
“我抬头一看竟然就到你就院墙外了,你说巧不巧?”沈佳激动的看着赵长贺。
“巧什么呀?我没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