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四日,天气寒凉,四处狂风大作。
清河城的修河道之事,祁彬蔚早已派了他人前去,如今河道将要完工。
金音希也被安全送到了金鳞国,金鳞国国主遣人送来一封书信,信上所写皆是感恩,愿意和云黎国交好。
只要金鳞国当今的国主还在一日,将永不侵犯云黎国。
这是祁彬蔚近日来得到的最好消息,他和朝颜多日未见,今日心情实在是好,想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朝颜,便去找了她。
翊坤宫内,朝颜百无聊赖玩着手上的小狸猫,听着嬷嬷的唠叨,双目无神望着天上的白云,在皇宫内,连一只自由的鸟儿都见不着。
“陛下驾到!”
祁彬蔚的随身太监高声宣告,翊坤宫的宫女脚步轻快进入宫殿内禀报给朝颜。
“皇后娘娘,陛下来了,您快出去迎接吧。”
双目无神的朝颜停下手上的动作,眼睛往外望着,宫女将小狸猫从她的身上抱下来,放在地上,随后搀扶着朝颜走出宫殿。
走出门的那一刻,朝颜不知为何觉得有些心酸,在看到多日未见,明显瘦了一大圈的祁彬蔚后,再也忍不住了,眼睛红得像一只兔子,就这么巴巴地望着祁彬蔚。
祁彬蔚本就想念朝颜,知道她一时难以接受留在皇宫的事实,担心他们早早的见面,只会激化矛盾,所以才没有经常来看她。
他大步上前,丝毫不在意身边太监宫女的目光,一把将朝颜抱在怀里。
宫殿内的宫人们很识趣,相互眼神一传便都明白了,他们纷纷行礼,随后往外面走去。
宫殿之内只剩下他们二人,还有一只慵懒地舔着爪子的小狸猫。
“你清瘦了许多,是他们没有伺候好你吗?我给你换一批人。”祁彬蔚抱着也清减不少的朝颜,闷闷说着。
朝颜微微挣扎着从他的怀抱中出来,摇着头,“他们对我很好,你别怪他们,是我自己吃不下东西,睡不好觉。你还说我,你也瘦了不少,听说你整日都在忙,一直在御书房待着,都不曾回到自己的寝殿入睡?”
她听到的不假,确实是这样。
一是事情多如牛毛,时间紧迫,他只能没日没夜的将奏章处理了。
二是他不能停下来,一旦停下来就会想到朝颜,他心中始终对她有愧。
如今,能不暴露朝颜的身份就得到了这云黎国的天下,已经是万幸。
祁彬蔚拉着朝颜的手不紧不慢走到榻上坐下,抬手摸着朝颜精致的小脸,眼中满是心疼和欢喜。
“小颜,抱歉。”
他突然冒出一句歉意,朝颜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过去这么久了,那种失望和难过的情绪消散了许多,她想明白了,既然心中有他,那便将剩下的时日好好过下去。
等时间到了,再做割舍。
朝颜抬起手握着他的,微微一笑,“祁彬蔚,我想明白了,既然已成定局,那我们就好好的过下去,你骗了我一次,不能再骗我第二次了。”
听到这话,祁彬蔚的心脏跳得奇快。
他得到了朝颜的原谅。
祁彬蔚神色激动顺势一拉,将朝颜紧紧抱在怀中,一刻也不敢松开。
“谢谢你小颜,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我以后不会再骗你了。”
“嗯,记住你说的话,如果你再骗我,我们此生不复相见。”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朝颜嘴角的笑意浓了些,她喜欢之人虽有不足,却始终心里有她。
宫里的嬷嬷常说,这皇宫内的规矩森严。
如今祁彬蔚是这云黎国的君主了,她不可直呼祁彬蔚的大名,只能称呼他为陛下,而她自称为臣妾。
她一见到祁彬蔚便什么都忘记了,而祁彬蔚也没说什么,和嬷嬷说的也不一样。
祁彬蔚没有自称为朕,也没有纠正她要称呼他为陛下,他们还是同从前一样。
什么都没变就好。
第二天在天空才露出鱼肚白时,祁彬蔚已然清醒。
他望着被他折腾了一夜,早就累得不行已经熟睡的朝颜,心满意足靠近她的额头亲吻一下。
该上早朝,必须要走了。
祁彬蔚起身后,在外服侍的宫人们有条不紊走进来,替他梳洗穿衣。
面对朝颜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夫君,现在却变了一副面孔,表情严肃,眼底更是迸发出无尽的威严之意。
所有进来伺候的宫女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她们昨天见到的祁彬蔚可不是这样的。
收拾好后,祁彬蔚走出翊坤宫,瞧见在外等候时间一到就要叫朝颜起来学规矩的嬷嬷,他停下了脚步,瞧了一眼嬷嬷。
他身边的茂实公公立刻走上前说道:“紫黛嬷嬷上前来。”
紫黛嬷嬷从容,最是规矩走到了祁彬蔚的跟前,福身,“陛下有何吩咐。”
她知晓祁彬蔚最是喜欢朝颜,明面上从登基后从未来过翊坤宫见朝颜一面,暗地里珠宝首饰、吃穿用度一应都是给朝颜最好的。
她对朝颜向来都是恭敬有礼,细心教导她宫中的规矩,希望朝颜能早日学会宫中规矩,早日真正成为这云黎国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