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姐姐放心便是。说起来秋莲那丫头也是个傻的,昌嫔好歹一宫主位,在她那儿安安稳稳地有何不好?妹妹原也打算,此次事成之后,定要好生安抚秋莲家中。也罢,茹氏命大,秋莲也是命大的,只是以后少不得要沾上咱们了。可是妹妹至今都不知,是何处出了差错,竟让那茹氏逃过一劫?”
“还能是何处,自是茹氏出了差错。这位与你一同入宫的姐妹,倒是十分不简单呢,你我都看错她了。”
“哼,那小贱蹄子,如今风头更盛。鬼门关走一遭,倒让她因祸得福了,如今怕是连姐姐都要避其风头了…”福答应眼眸一转,掩嘴娇笑道。
闻言安陵容面色一变,顿时冷了神色,“好了,我累了,妹妹也回去歇着吧,宝鹊,送福答应。”
福答应仍然娇笑着起身行礼,转身离去。
望着她娇俏的背影,安陵容差点捏碎手中的茶盏。
天不助我,她暗恨。
原也只是因为处境艰难,眼看着几位姐姐风生水起却对自己不闻不问,便心生了怨怼。
早先自个儿虽越不过华贵妃和甄姐姐,却到底是得宠的,如今倒好,连福答应,瑞答应那般的也要来争自己的恩宠。
自皇后引荐二人那日,她便有了危机感,奈何那二人家世虽差,却有皇后一力扶持,又是容貌出众能歌善舞的,她一无依无靠的贵人,又如何争得过。
可巧那日她又去碎玉轩寻甄姐姐,二人坐一处说话,又瞧浣碧姑娘的脸色。甄嬛也是发觉了的,当即便训斥了,浣碧也不情不愿地请了罪,便换流朱伺候了。
谁知从碎玉轩回去时,走过垂花门,恰巧听到浣碧与人在暗处的私语。
当下她便气得脸色发白,却也不好发作,只得快步离去。
走出碎玉轩老远,那浣碧不屑的语气还在耳边回响“我便是瞧不惯她那副模样,若无咱们娘娘拉一把,谁知道她是谁?”
“如今她倒也发达了,怕是早忘了当初我们甄府收留她的时日了,那样的出身,不说小姐,即便是比我又能强到哪去?”
想到这些锥心之言,安陵容只觉头晕目眩,心中一阵发苦,姐姐啊姐姐,陵容对你从未有过二心,怎的你的贴身婢女要如此作贱陵容?
正站立不稳之际,一双手从身侧伸来,稳稳地扶住了她,安陵容定神,竟是无甚交情的福答应。
回到延禧宫时,安陵容仍未回过神来,浣碧嘲讽的声音,和福答应笃定又骇人的话语,轮番在脑海中浮现,挥之不去。
挥退了下人,安陵容躺在床上,又想起福答应的话。
“素闻姐姐擅制香,妹妹知道,香理与药理不乏共通之处,妹妹不才,有一甚合姐姐心意之事想与姐姐合作,不知姐姐意下如何。”
“妹妹知晓昌嫔与姐姐情意匪浅,可姐姐难道便不想也有身怀龙胎的好前程吗。眼下妹妹只有昌嫔宫里一妥帖人可用,若是姐姐不忍,便只叫那昌嫔失了圣心便可,但那茹氏若除,姐姐可也是受益之人。”
“妹妹此番求到姐姐处,仅代表妹妹自己,为表妹妹诚意,妹妹可用之人,姐姐亦可用,今日便让那人去拜见姐姐,姐姐若是不愿,随时可去昌嫔处告发妹妹与那人。”
“此乃姐姐与我共赢之事,无论成与不成,你我二人均可全身而退。日后妹妹便归顺姐姐,唯姐姐马首是瞻,焉知姐姐没有为嫔为妃,将莞嫔踩在脚下的好日子。此事自然需要从长计议,妹妹等姐姐的好消息。”
还未等她理清思绪,便见到了伏身跪在面前的秋莲。
安陵容心中动摇了,此番一搏,能除去瑞答应,却仅仅只是让夏姐姐失宠,姐姐,只这一次,这次是陵容对不住你。
于是便有了后来此番瑞答应病重,夏冬春孕期禁足一事,怎料人算不如天算,此事终究未成,病愈后的瑞答应反而圣宠更隆。
景仁宫。
“娘娘,临近除夕,近日娘娘辛苦操劳,还是早些歇息吧。”是皇后身边的陈嬷嬷。
“阿青,还好有你入宫助我,本宫终是没和皇上走到恩断义绝的地步。”皇后的精神较之前些日子要好上一些,此刻正眼神明亮地与陈嬷嬷说着话。
“也怪奴婢,当日若不是家里有等着吃奶的孩子,不然也轮不到剪秋那丫头伺候您左右。奴婢早交待过她,在小姐身边要时常劝导开解,万事以小姐与皇上的夫妻情分与家族荣耀为重。小姐首先是个女人,做女人的,哪个不是渴望与夫君举案齐眉,向来只说是出嫁从夫,以夫为天,更遑论您与皇上乃国君国母。何况夫君是女子一生的依仗,若论奴婢私心,连府中荣耀都要排在您与皇上的夫妻情分之后,奴婢只希望小姐过的不那么辛苦些。”陈嬷嬷说到此处,已是眼含热泪。
“阿青…”皇后神色动容,紧握住陈嬷嬷的双手,“我恨啊,恨阿玛,恨姑母,恨姐姐,是他们毁了我,毁了我的大阿哥,毁了我的安稳人生…”
“奴婢知道,奴婢都知道,奴婢与小姐自小一起长大,在潜邸时也是奴婢眼睁睁看着您走上了这条路,没有人比奴婢更理解小姐了。奴婢素来知您心性,那时奴婢便知小姐只怕要走上绝路,都怪奴婢不能陪在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