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活草?
张启元转头看向虹班主:“你们家有病人?病得很严重吗?”
虹熙叽叽喳喳地回答:“是我大嫂,不知道中了什么毒,身体一天比一天虚弱,神医说需要一味鹿活草,佛爷在新月饭店点天灯拍下了鹿活草。”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不给我嫂子用。”
说着,虹熙愤愤不平起来:“恩人,你也是张家人,你去跟佛爷说说情吧,鹿活草多少钱我们家双倍给。”
他大嫂很温柔,每次大哥要打断他的腿,都是大嫂帮他说好话。
大嫂做饭也好吃。
哼,大哥就很喜欢大嫂做的面。
张启元示意虹熙稍安勿躁:“带我去看看病人,张家想救一人,有很多办法。”
中二病患者虹熙,期待张启元展示属于张家的医术,而虹班主则想的更深一点,张启元来这一趟可能不仅仅是为了虹熙。
能让这位出手,除了他当下心情不错,还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有价值。
毕竟,这位在张家的地位不低。
其实,张启元上午进城的时候,长沙城的各路人马都注意到了。
能让张家在长沙驻点的那么多人一起迎接,这得是什么身份。
当时蛊女阿蛮或许也只是掩人耳目的一个身份罢了。
这个时间点,天刚刚擦黑,丫头吃了点东西,喝了药,身子就有些倦怠,但是今天她仍然没有休息,点燃烛火,不知道在想什么。
想什么呢?
大概是和佛爷做的一场交易吧。
鹿活草是个幌子,只是这个幌子能骗二爷多久。
咳嗽了好几声,看着手帕上的血迹,丫头心里难以遏制的俱意涌上心头。
她害怕太多了。
但最害怕的还是二爷的余生。
要是能留下个孩子,也算能让二爷有个念想。
可是,这是不可能的。
呆愣瞧着烛光的丫头听到了敲门声,然后响起小弟的大嗓门:“大嫂!我恩人来救你了!”
风风火火的,是个急性子!
但是本性很好,对她很尊敬。
都说长嫂如母,对虹熙来讲,丫头其实算是半个母亲的存在,曼声细语的温柔细腻弥补了他对母亲的所有期许。
打开门,丫头第一眼就看到容貌甚盛的张启元,比二爷还要美姿容。
长身玉立,俊逸潇洒。
招待的客厅,转眼坐了四个人,冷清的房间有了人气,小丫鬟忙前忙后上茶和点心。
张启元现在看见点心就觉得腻味,茶是碧螺春,嗯,还算喜欢。
虹熙和丫头关系好,一见面就把刚知道的事情哗啦哗啦全都倒了出去,虹班主一副没眼看的样子,主要是嫌弃小儿子没心眼的作态。
心里藏不住事。
少年心性。
丫头笑吟吟地说:“能去佛爷家族学习,是天大的机会,小熙可一定要坚持下来。”
她不担心别的,就是虹熙容易三分钟热度,缺乏毅力。
二爷也经常跟他说这一点,当初学戏的时候也是,虹熙觉得戏服好看,坚持了半个月,就喊苦不练了。
至于虹家的独门功夫,虹熙学得更像是半吊子。
二爷收了陈皮这个徒弟,也是想着能带着虹熙学戏、学本事的念想,可是这几年看来,陈皮不把虹熙带坏就不错了。
如今,虹熙能去张家学习,真是天大的福气。
况且,这位还是虹熙的救命恩人。
“鄙人厚颜称恩人一句张兄,我这大儿媳妇的病还能救吗?”虹班主也很喜欢这个儿媳妇,能治得住他混不吝的大儿子。
而且如果儿媳去世,大儿子那天生淡薄却难得痴情的性格,肯定是孤独终老的命!
丫头听了这话,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还以为公公不喜欢她这个儿媳,毕竟她身子弱,几乎不可能为虹家生下一儿半女。
不能传承香火,延续虹家血脉,这可是不可饶恕的大罪过。
张启元瞥了一眼几乎垂泪的丫头,温婉可人,像水一样的女子,说话也是曼声细语,而且难的是,单纯。
情绪激动引起一阵咳嗽。
“我有话直说,她的毒是从不寻常的地方带出来的。”张启元手腕上蠢蠢欲动的阿环,足以说明一切问题。
阿环喜欢吃带毒的一切东西。
虹班主皱起眉头:“我儿经营梨园,自从有了家庭,就再也没下过墓。”
况且,家里那些沾染阴气的东西,他那个爱妻如命的大儿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送给丫头的。
虹熙看着丫头苍白的脸,想起一件事:“陈皮哥,好像从黑市偶然淘到一个发簪,后来应该送给了大嫂。”
丫头点头:“咳咳,确实如此,那簪子最后碎了,划伤我的手,二爷发了好大脾气。”但他没跟二爷说这是陈皮送的。
张启元对这个不太感兴趣,主要是为了佐证自己的说法,他点了点桌面:“毒好解,但是就算她不中毒,也多活不了几年。”
“你说什么?简直夸大其词!”二月红穿着一身月牙白常服,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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