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智能二字时,斯塞宾的脸色骤然沉了下去。
难道他的学生刚入门,就原形毕露得想要往尖端科技得方向钻研了?
忽然之间,斯塞宾对手里得这堆材料失去了兴趣,表情都变得淡淡的。
不过他还是抱有一分侥幸,想听听赫伯特的说法。
赫伯特:“是的,就是智能手机,但这里的智能,指的是最初级的智能,它的作用是辅助虫完成所有日常需要。”
听到这里,斯塞宾脸色好看了些,但他听完却这个设计的初衷和作用,他又暗自摇了摇头。
它的学生还是太年轻。
有简单便携的手表,大家为什么还会需要一个易摔又不方便携带的智能手机呢?
那不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吗?
“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斯塞宾委婉的说出拒绝的话,但赫伯特并未放弃。
“老师,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觉得生活不应该只有工作,还有娱乐。”
“手表设计的初衷,就是让雌虫能借用它,完成基本的交流,金钱的交易,但我的产品可以在此基础上,填充虫们的精神世界。”
之前的几个世界还好,重建时代真的是要啥啥没有。
每天吃了就是睡,关键是吃的都是营养液,睡时耳边还回荡着施工的嗡嗡声。
洛希才在这演了不到一个月,就感觉自己都快神经衰弱了。
关键是,入目皆是雌虫,除了雌同,大部分虫连个恋爱都没法谈。
在如此艰苦的情况下,洛希无法想象,在真正的历史里,这个时代的虫到底是如何坚持下去的。
所以,他需要搞点让自己快乐的东西出来。
当然,智能手机所代表的含义不仅仅只有娱乐。
毕竟,不出意外的话,他很快就要降临现实了。
思绪拉回现在。
在他的话音落下后,斯塞宾教授顿时表现出了点兴趣。
他侧过身,面朝赫伯特的方向,十分期待他的下文。
赫伯特却没有直接说自己的设计,而是话锋一转,说到了克莱尔。
“我的雌伴是个十分典型的底层工虫,他的生活非常规律且单一。”
“早上五点左右就会起床,然后喝营养液,锻炼,然后出门工作,大概下午六点时,他带着满身的疲惫和尘土回到家,然后就是喝营养液,洗漱睡觉。”
“一天一天,每天都是这个流程。”
听到这里,斯塞宾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克莱尔的生活,就是底层虫的常态。
不过对于自家学生是个雌同这件事,斯塞宾选择忽略。
赫伯特继续说:“我还能通过学习知识来冲淡这无聊的生活,但他只学过识字课,理解不了大部分的文章,所以他放弃了学习,每天低着头忙忙碌碌。”
“但我们都明白,若是一直这样下去,他们总有一天会对生活,工作感到厌烦,到时候造成的社会问题可想而知。”
这个论调一出,斯塞宾对这个项目也开始重视了起来。
上层虫站的太高,能玩的太多,所以他们无法共情底层虫精神层面的空虚。
只会认为他们的反抗毫无意义,且理由也很让虫费解。
但斯塞宾作为一个同情底层虫,明白底层虫困境的教授,自然能理解这种出生就是社会运转的燃料,且只是为了成为运转的燃料,失去了大部分晋升途径的可怕之处。
这会让任何一个有机会接触到前代文明的虫发疯。
发疯的嫉妒,然后就是更加疯狂的报复。
溅起的火花汇聚成火海,足以让上层虫胆寒。
赫伯特说:“堵不如疏,与其让他们再无望的空虚中孤独的等待救赎,不如给予他们一个可以足不出户,就能了解到外面的世界,宣泄多余情绪的娱乐世界。”
“他们在里面可以查到自己想查到的公开消息,玩到想玩的游戏,看到别虫的生活,甚至了解到只闻名不见面的雄虫到底是什么模样......”
说来好笑,重建时代中,三分之二的虫可能一生都没有见过雄虫。
连雄虫是什么样都没见过,只知道他们是雌虫,他们要孕育孩子。
而要拥有孩子的前提是,努力工作,购买一颗冻卵。
他们组成了一个个庞大的生育机器,没有思想的持续运转着。
可社会总会进步,随着工业基础的补强,这些虫迟早会觉醒。
赫伯特说:“这样一来,他们的精神世界被众多的信息填充,生活也不再只是机械的运转,这个社会问题自然会迎刃而解。”
“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能重现黄金时代的光辉。”
说这话时,赫伯特眸中满是笃定。
落地窗中斜斜透出柔和的阳光,落在他水润的雾蓝色双眸里。
瞬息之间,掩盖在天空上的云雾似是骤然被蒸发,只剩下一片晴好。
可斯塞宾毕竟多活了一百多年,还不至于光听他画大饼,便激动的纳头便拜。
虽然赫伯特描绘的盛景,是令他这个老油条都忍不住恍惚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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