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策的利弊都清清楚楚,实行起来,纰漏便会少一些。”
朝臣们都没有说话,有不少人都在想:你入朝之前,朝议何等简单?根本用不着如今日这般绞尽脑汁的与人辩论。这股风气,是彻彻底底被你带坏了,怎么,你还沾沾自喜,怡然自得吗?
李水看着群臣:“诸位不是反对出海吗?不如站出来,说一下理由。”
最先站出来的人,是淳于越。
李水叹了口气:这个弱鸡,每次都被自己驳得体无完肤,居然每次都敢站出来,真是屡败屡战啊。换个旁人,丢了几次人之后早就老实了,偏偏这家伙,好像不知道什么叫羞耻一样。看来这厚颜无耻的称号,应该送给他才对啊。
李水心里这么想着,脸上就不由自主的表露出来了。
淳于越看见李水的表情怪怪的,猜到了是在骂自己,心中顿时大为不快,但是他很快又释然了:槐谷子骂人,向来是当众辱骂。如今肯把话憋回去,在心中咒骂,这也算是一个进步了吧。不枉我多日来谆谆教诲,这个厚颜无耻之徒,终于懂得了那么一点点礼法。
李水和淳于越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但是他们看着对方,都在内心深处,靠着想象力进行了一番交锋。
难能可贵的是,他们都在自己的想象中获胜了。于是这两个人同时露出来了一丝得意的微笑。
淳于越最先回过神来,他深吸了一口气,向嬴政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陛下。天下刚刚一统,百姓乐见太平。今日鼓励出海,是树兵也,恐怕百十年后,又有一场大战。”
李水纳闷的问道:“何以见得?”
淳于越胸有成竹的说道:“海外诸岛,动辄数百里,近千里。如此遥远,且无陆路可通,天长日久,其郡守县令必生异心。若自立为王,与朝廷为敌。是剿还是不剿?”
“一旦剿灭反贼,则兵连祸结,死伤无数。若不剿灭反贼,则大秦威严何在?朝廷颜面何存?一旦反贼做大,攻入中原,如何禁止?”
李水哦了一声:“那么以博士的意思,是放弃海外?”
淳于越点了点头:“不错。探寻海外诸岛,虽有些许微利,然而弊大于利,为天下苍生计,断不可为。”
李水正要说话,又有另一个朝臣站出来,大声说道:“淳于博士此言差矣。若说海外诸岛太过遥远,则故楚之地,故齐之地,是不是同样遥远?”
“若说海路难行,则巴蜀之地,多崇山峻岭,山路是不是难行?南越之地,多烟瘴密林,是不是难行?莫非这些地方,都要放弃不成?”
“放弃了故楚、故齐之地。燕赵亦颇远,是不是也要放弃?以此类推,最后我大秦是不是只要守住关中之地便可以了?若嫌关中也太广大,是不是只守咸阳一城?”
李信在旁边听得笑出声来了。
不少人都一脸无语的看着李信:这家伙有病吧?自己姐丈被人驳斥的体无完肤,他还笑得这么开心?
李水则纳闷的看着反驳淳于越的人:“还……还真的有人支持我啊。不过,这人为何如此面熟?”
李信在旁边低声说道:“你不识得他了吗?他便是黄磐啊。”
李水恍然大悟:“原来是黄磐。怪哉,昨日他还与李斯一伙,对我轮番攻击,今日怎么又开始支持我了?”
李信说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了。”
其实黄磐支持李水,没有别的原因,他是走投无路而已。
自从上一次因为赵佗战事失利,黄磐和程仞在朝堂之上,帮着李斯撇清干系,把矛头指向李水之后,他们俩就陷入到了困境中。
当日的朝中辩论,他们输了,输的一败涂地。
在那之后,李斯写一封信,狠狠的将赵佗训斥了一番。然后就不怎么理会黄磐和程仞了。
黄磐和程仞发现,他们孤注一掷的站出来,却没有得到李斯的信任,反而白白的得罪了谪仙。
得罪谪仙有好下场吗?那些人不是死了,就是被发配到了边疆。因此这两位大人整天吃不好也睡不好。
直到宫中传来消息,要鼓励百姓探索海外。
黄磐和程仞似乎看到了一线希望。
探索海外,不仅可以获得巨大的财富,而且可以得到陛下的赏识。在海外开疆扩土,是可以算作军功的。
因此这两个人积极的想要去海外碰碰运气。运气好的话,不仅能够躲开谪仙的迫害,而且可以受到重用。
因此,听说今日群臣齐聚宫中,要反对出海之后,这两个人立刻就急了,跟过来要捍卫自己的利益。
黄磐在路上的时候,就把出海的好处想的清清楚楚了,因此等淳于越说完之后,他立刻就开始反驳了。
淳于越发现反驳自己的是黄磐,不是李水,顿时微微一愣。
这时候,有另一位博士站出来,说道:“自古以来,我华夏谨守中原之地。以尧舜之德,周文武之兵,并非不能并吞蛮夷之地,乃不欲为也。”
“蛮夷所在,道路崎岖,土地荒芜。哪怕占据了地盘,又如何守得住?即便守得住,也要耗费无数的钱粮,反而会拖累中原。”
这博士刚刚说完。程仞就站了出来。他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