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太公和沛县令两个人,相顾无言,唯有垂泪而已。
吕太公痛心的是,自己多年的储积,一朝丧尽,两个打算用来结交豪强的女儿,也不知所踪。
沛县令考虑的是,沛县接二连三的出事,应该怎么跟陛下交代呢?
两个人都重重的叹了口气,然后沛县令让身边的秦兵忙着吕太公收拾东西。
吕公入城了。
城外的宅院虽然风景优美,极为开阔,可毕竟不安全啊。
其实,进城只是暂时的,吕公又在重新选择住址,打算继续搬家了。
至于沛县令,一路垂头丧气的回到府衙之中,开始写第三道奏折。
这一夜,沛县令咬断了三支毛笔,始终不知道如何下笔。
天快亮的时候,沛县令把萧何找来了。
萧何在县中人缘极好,和谁都能搞好关系,算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沛县令觉得,一人计短,二人计长,或许听听萧何的办法也不错。
萧何到了之后,听沛县令把缘由说了一遍,他很快就给沛县令出了个主意。
萧何说道:“大人写奏折,无非是要告诉陛下,沛县真的有反贼。至于这反贼是怎么来的。是他们自己杀过来的,还是大人派人搜出来的,可以略过不提了。”
“依在下之见,不如大人就写,那日有十来个人劫掠了百姓之后,大人不放心,于是派人千方百计的打探,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老巢,遇到反贼共计有五百余人,一战将其击退。如今正全力搜捕这伙人。”
“如此一来,陛下看完奏折之后,第一个念头,并不是大人前后奏报不一致。而是大人行事缜密,见微知著,没有给反贼一点机会,实在是能吏。”
县令听了这话,顿时眼睛一亮,对萧何说道:“好,好,好。本官茅塞顿开啊。”
县令越想越高兴,手舞足蹈,龙飞凤舞,跟快把一份奏折写好了,命人连夜送往咸阳了。
县令正高兴的时候,吕公来了。
他来见县令,乃是要辞行。结果看到县令满脸笑意,心中就更加难过了。
本来两个人一块倒霉,他心里面还好受一点,结果现在倒霉的就剩下自己了,这就让人难以接受了。
于是吕公有些发酸的说道:“县令大人满面春风,莫非有什么喜事吗?”
县令笑了笑,谦虚的说道:“苦中作乐罢了。”
吕公叹了口气,对县令说道:“老夫是特地来辞行的。”
县令愣了一下:“吕兄,你我相交多年,今日好容易聚在一处,为何忽然之间要辞行啊。”
吕太公苦笑了一声,说道:“万贯家财,一朝散尽。再不走的话,恐怕这条性命也留不下了。”
随后,吕公拱了拱手,垂头丧气的要离开。
县令心中不忍,毕竟吕公落到这步田地,自己是有责任的。
他想了想,对吕公说道:“吕兄留步,我给你引荐一人,或许他有办法。”
吕太公现在也是走投无路了,听到县令的话之后,感觉到了一丝希望,立刻问道:“是谁?”
县令说道:“此人乃我县中一小吏,不过颇有智谋。”
他对身边的仆役说道:“快,去请萧何来。”
吕太公听到是萧何,顿时微微一愣。
萧何他是知道的,刚刚进入沛县的那天起,就见识过了萧何。此人待人接物,无不周到,确实是个人才。
不过……自己家财散尽,他还能有什么办法?恐怕就是咸阳城中最有智谋的谪仙来了,也无能为力了吧。
沛县令则拉着胡思乱想的吕太公进了屋子里面,坐下来慢慢等。
很快,萧何到了。
他来了之后,向屋子里面的两个人周到的行了礼。
县令叹了口气,对萧何说道:“如今,吕公的宅院屡次遭到歹人劫掠,多年的累积,出现了亏空,这件事,你看如何是好啊?”
吕太公看了县令一眼,心想:出现了亏空?分明已经是倾家荡产了。也亏他肯为我如此掩饰。
萧何听了之后,略微一思索,微笑着说道:“这个……倒也不难。”
“哦?”沛县令来了兴趣:“你说说看。”
吕太公则一脸期待的看着萧何。
萧何说道:“吕太公乃一方豪强,如今迁徙到我沛县,沛县上上下下的人,都想要结交一番,恭贺吕公乔迁之喜。”
“既然如此,为何不置办一次宴饮呢?前来赴宴之人,都要送上贺礼。这些贺礼林林总总加在一块。虽然不能让吕公富裕如初,但是应该也可以周转开了。”
“这是其一。至于其二嘛,通过这次宴饮,吕公必定能和沛县的豪强结为好友。既然双方成了好友,那想必会有些生意上的往来。”
“吕公便用收来的礼金做本钱,用心经营一番。那些豪强知道吕公是县令大人的好友,定然不会亏待。依在下之见,吕公只需三两年的时间,便可以重新聚敛起财富来了。”
吕太公微微点了点头:“这倒是个好办法。一场宴饮,有了本钱,还有了人脉。只不过,我与沛县的豪强素不相识,他们肯来赴宴吗?肯拿出礼金来吗?”
萧何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