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枭尽管心底偏向他母妃,却不是不明事理的。
他说——
“那是先皇因军务牵连,下令斩了先皇后的同胞兄长,才给当时身怀六甲想要寻死的先皇后下跪致歉,是为了保龙胎!”
“即便如此,先皇底下的文臣私通辽军,依旧大骂先皇连后宫妇人都跪,他们不服这样窝囊的君主。”
若君主敬拜的女子是开疆扩土有功之臣,又或是造福一方的女先生,那还说得过去。
可若只是后宅妇人闹闹性子,便能得君主跪拜。
传出去是会被文臣武将瞧不起的!
这件事也传到南部来。
时至今日,还有人笑话先皇曾给妇人下跪过。
韩枭语气郁闷:“父王当初若是跪了,只怕南部如今也早换了个王爷。”
他母妃当年糊涂啊。
“是,王爷不肯下跪认错,王妃就....”姚娘子面露难色,“王妃就派人关闭殿门,不许王爷入内,还叫人把王爷带回来的东西都丢了出去。”
“够了,你直接说后来如何!”
韩枭不想听了。
这跟他记忆中温婉大方、端庄慈爱的母妃,稍稍有些不一样。
难怪王宫里那人说:
你跟你母妃的性子一模一样,又倔又傲。
“......”
“后来便是王爷百忙之中来探望,王妃拒绝相见,王爷便开始宠幸更多妾室,两人如同赌气一般......”
说到这里,姚娘子再度叹气。
“奴婢从前也不懂,成婚后起初一味强硬,跟张滨多有争吵。幸而张滨本性还算儒雅宽和,其实最初成婚后,是他包容奴婢许多。”
她转头看向院落墙角。
张滨跟那位年轻的‘侍卫’待在一起。
“原来夫妻之道在于互相尊敬,各退一步。否则一方激进另一方只会更激进,以至矛盾愈演愈烈,无法收场。”
“......”
韩枭听的一知半解,他索性直接把话挑明。
“那个舞姬死到临头大喊着是父王谋害我母妃,害的我母妃丧命,我想知道,你觉得有没有这种可能?”
“怎会!”姚娘子诧异抬眸。
“王爷当时虽表面冷待王妃,不愿相见,却总派人来问王妃的病有无起色。只是王妃怨恨王爷身边妾室众多,心灰意冷,不愿再与王爷亲近。”
“你是说他不会害我母妃?”
韩枭听姚娘子又提什么妒忌怨恨。
甚至说到关怀病情,听的烦。
知道死讯都不来见他母妃最后一面的男人,能有什么关怀!
他不信。
“王爷对王妃是有情分的,否则这十年怎么没再另娶?”姚娘子说,“所以,王爷定不会谋害王妃。”
韩枭嗤之以鼻:“那是他自诩高贵只想要嫡子,瞧不上庶出。”
“世子明鉴,若王爷另立王妃,生出来的孩子也会是嫡出。”
“他没碰到比我母妃更出众的女子!”
“是,王爷看遍天下美人,依旧觉得只有如王妃那般女子,才配生下他的嫡出儿子,这也足矣见情深。”姚娘子坚定的说。
“?”
韩枭皱眉:“你是打小伺候我母妃的人,怎么能替旁人说话?”
“正因为奴婢打小就伺候王妃,又照料年幼的您,才会不偏不倚的道出实情啊。”姚娘子也着急了。
“难道任由您误会王爷,叫王妃在天上看着你们父子不合?”
“......”
韩枭沉默片刻,抬眸紧盯着她。
“我知道,你是怕我不认他那个爹,所以意图诓骗我,让我觉得他们之间有情,我父王不是杀人凶手。”
“世子,”姚娘子眼泪下来了,言辞恳切,“奴婢何须维护王爷,何须隐瞒世子。”
“若王爷真不是个好的,奴婢巴不得您离他远远的,保全自身!”
韩枭抿唇,不想说话了。
“您看,您也如王妃一般执拗,你们一家三口.....”
姚娘子抿了抿唇,极力想把当年的事说清楚。
“王爷心性也是如此,他们夫妻两人撞在一起,就如同天上有两只太阳,互不低头。”
“并非是谁要存心害谁,实则是情之过切伤痛至深,便无法收场。”
“等世子您往后有了心仪之人,慢慢就会明白,夫妻相处之道原不该互相争锋,总要有一人能忍,另一方也得退一步,方能平和度日....”
“够了!”
“本世子没向你请教夫妻相处之道,你到底懂不懂我想知道什么?”
“我母妃去世的时候,他都不曾来看过一眼,这叫情深?”
韩枭不耐烦至极:“你别再替他说话了,我走了。”
“您怎么就是不信呢!”姚娘子心急如焚。
毕竟她面前站着的是个半大小子,未尝情爱,两人鸡同鸭讲。
姚娘子语速飞快——
“奴婢伺候他们夫妻多年,能看出王爷是心里有气,他气恼王妃宁愿郁郁致死,都不愿意与他解开心结。”
“他认定王妃心里没他,对